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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宋婉月一步分成两步走,
恨不能直接走到下班时间，然后以此躲过一劫。
她原本以为自己手头的工作，远不够格出现在段柏庭跟前。
却不想这人居然点名要了过去。
她心乱如麻,
从电梯出来，恰好碰到正要下楼的秦秘书。
挡到人前套近乎，笑容热情：“秦秘书中午好呀。”
秦秘书停下脚步,
看了眼她扭身的方向：“宋小姐这是要去总裁办？”
宋婉月点头，欲言又止。
知道她有话说问，秦秘书站在原地等了一会。
虽然还有段总交代的要事在身，但宋小姐显然与众不同一些。
至少在段总那儿，宋小姐高于一切,
更何谈工作。
看来就是她交给诉哥的那些了。
办公室内，静到针落有声。
宋婉月迟疑地上前，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亲自审查过目了几张合同。
宋婉月至今都没办法随时随地看穿他真实的内心。
对茶没多少了解，平时都是靠咖啡来提神。对她来说茶和茶之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段柏庭将那份文件放在桌上，推至她面前：“你做的？”
宋婉月不回答，段柏庭便不开口。
她抿了抿唇，心思开始飘远。
没了镜片做遮挡，他那双并不多情的桃花眼天生自带寒意。
宋婉月放下茶杯，如实回答：“茶的味道。”
但最近的会议一场接着一场,
他翻看秘书整理好的会议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段柏庭终于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
段柏庭的眼神又在她身上多留了几秒，并不作声。
宋婉月手指掰着手指，脑袋垂着。
她大可一口咬死是自己进步神速。
平静死板的一滩湖水。
背影犹如赴死的一般的绝望。
“喝口水，润润嗓子再答。”
秦秘书愣了愣，见她神情忐忑地推开总裁办的大门。
想到了她有话要问,
却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
古井不波的一个人，与其说是喜怒不显，倒不如说是情绪少有波动。
宋婉月抿了抿唇，不敢回答。
宋婉月笑容苦涩，道了句谢。
宋婉月支支吾吾好久,
方才启唇开口：“段总他心情怎么样？”
段柏庭昨天醉成那样，他肯定不记得发生了些什么。
他摘下眼镜，侧了侧身子，目光平放在宋婉月的身上。
仿佛生在寒冬腊月的桃花，实在不应景。
连游刃有余的秦秘书都被问住了,
仔细回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今早来公司之后接了通工作相关的电话，两个小时前刚结束完一场会议,
这会人在办公室,
亲自审查过目了几张合同。”
反正她脸皮厚，撒起谎脸不红心不跳。
他很擅长等待，也擅长使气氛变得凝重。
宋婉月被看的有些心虚，又强撑底气：“段总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交上去的文件内容和自己平日的工作水平不太相同，但也证明不了什么。
很多事情他并不会亲历亲为,
有相关的负责人。
有点像读书时期上课不认真听讲,
在课后被老师单独叫到办公室，结果被冷落的场景。
宋婉月捕捉到最后一句话。
并不催促她，而是不紧不慢地沏了一壶茶，还贴心地给她也倒了一杯。
段柏庭问她：“怎么样？”
武夷山产的金骏眉。
宋婉月站在这儿有一会儿了,
段柏庭除了在她刚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之外,
其余时间都在忙自己的。
他下颚微抬，示意她。
除非十分劣质的那种喝起来会有一股酸味。
段柏庭的问题算是难住了她，但她又只能乖乖回答。
在自己一无所知的领域里，越是认真，就越有种惹人怜惜的娇憨感。
或许是答完之后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她又喝了一口，仔细回味。
“还有.还有”
她结结巴巴，半天说不上来一个词。
段柏庭的目光放在她又严肃认真，又为难痛苦的表情上。
唇角的弧度有些难压，但他还是按耐住了。
面上淡然平稳，语气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应该没说过，我喝酒不断片。”
宋婉月还没从茶的味道里抽身，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愣在那里，眼睛瞪的像颗圆葡萄：“啊？”
段柏庭将文件封翻开，一页一页让她去看里面的内容。
都是他昨天醉酒后，宋婉月抱来电脑让他做的。
他的目光自然审视：“公司招你来就是让你投机取巧，搞这些歪门邪道的？”
宋婉月惯会审时度势，见风向调转，完全在不利于自己的这一方，她毫无挣扎，素手就擒，主动认错。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不敢了。”
他冷声：“还有下次？”
“没有了没有了。”宋婉月摇头如抖筛，“再有下次我主动卷铺盖走人，绝不占用公司的五险一金。”
段柏庭公私分明，在家是夫妻关系，在公司就是上司和下属。
这不是什么小错误，以他平时的挑剔程度，往轻了说是降职调任。
往重了说，自己去财务结算工资，下个月不用再来。
“你觉得你口头道个歉，认个错，这事能这么算了？”他屈指叩了叩桌，情绪淡，语气也淡。
以至于办公室内的温度都变冷不少。
宋婉月大气不敢出一下。
如果是在家，段柏庭再怎么严肃她都不怕。
可这是在公司，自己就是低他一等，啊不是低好几等。
加上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她只能乖乖认罚。
神情沮丧，肩膀和脑袋耷拉着，有气无力地回话：“那段总想怎么处罚，我都没有异议的。”
嘴上说着无异议，段柏庭却从她犯怂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不情不愿。
心里估计对他一百个不满。
他不动声色地压下上扬的唇角，从抽屉拿出纸笔：“放水也不能放的太明显，检讨总要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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