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直接地踉跄了一下。
霍骁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想要揽住他;而裴纪也则对他的靠近无比抗拒,下意识地后退,只听“咣”
一声巨响,他倒在了椅子上,随后跟椅子一起砸向了地面。
为了扶他,霍骁也没能站稳,稳定身形的时候撞到了餐桌,引发了一连串“乒乒乓乓”
的连锁反应。
餐厅顿时一片狼藉。
“纪也!
你——你……你没事吧?”
裴纪也抬眼,带着些许涣散的眸子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他从那里面看到了焦急、关切……啊。
“我摔倒了。”
他刚刚才意识到。
“你怎么了?”
霍骁拧眉,看着他,还看着他的腿,“腿受过伤?为什么没站稳?”
裴纪也摇摇头:“没受过伤。”
霍骁:“那是怎么回事?”
“缺少日照,缺钙,容易腿软。”
裴纪也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我刚刚……解离了。”
“?”
霍骁并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裴纪也亦没有解释的打算。
他将霍骁推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的神思回归了,现在没有任何问题。
他看着地上的狼藉:“你这儿有人收拾吗?”
“有。”
霍骁还没反应过来,仰头看他,带着狐疑,“你真的没事?”
“嗯,没事。”
裴纪也说,“去看我妈吧。”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餐厅,没有再看霍骁一眼。
从小楼到诊疗区的路并不很长。
裴纪也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自然也记得该怎么原路返回。
霍骁就跟在他身后。
一语成谶。
他妈竟然真的醒着。
两年不见,女人看起来又苍老了许多,疾病掏空了她的身体,叫她看起来像一张随时会被吹走的薄纸。
女人安静地坐在病床上,目光空洞,了无生趣。
可裴纪也一走进去,她就像是春暖花开,陡然有了精神,绽开的笑容无比灿烂:“……阿泽!”
“……”
裴纪也下意识地朝窗外看了一眼,果然,今天不是个好天,没有人会有好运。
其实他本可以像从前那样扮演好裴泽的,可话到嘴边,他突然不愿意了。
他自己也很不好,又能哄着谁呢?
“我不是裴泽。”
他轻轻地说,“妈,你看清楚,我是纪也。”
裴泽温和、阳光,时时叫人如沐春风。
而他裴纪也,则是阴沟里恣意生长的青苔,潮湿、阴暗,不甚起眼。
可他只想做青苔。
“纪也?”
裴母愣了一愣,表情茫然,裴纪也看得出来,她似乎不记得他。
曾几何时也是期待过母爱的,但这么多年下来,失望得足够多了,裴纪也这会儿好像连波澜都没起。
他就只是自嘲似的笑了一声,问候道:“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
裴母双目发直,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你不是阿泽?不可能啊,你就是阿泽……你怎么会不是阿泽呢?纪也……纪也是……”
医生曾说过,如果站着和裴母讲话,可能会因为身高带给她压力。
裴纪也忽然想起了这茬,无奈地走到床前蹲下,尽可能放柔了语气:“你忘了吗?妈,你有两个儿子,裴泽,和裴纪也。”
“我……”
裴母想了很久,“那,那阿泽呢……”
裴纪也舔了下唇,犹豫片刻,才说:“哥哥他……已经去世了。”
裴母愣住了。
“去世了,死了,不在了,”
裴纪也语气温和,但没有遮掩任何真相,“你能明白吗?”
其实从前,他并不是没有试图告诉过母亲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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