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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益春城为府城,地少人多,东西相比景安县价格贵些,可这米价差得也太过离谱些。
“大哥,您看这日头也不早了。我家人多,想将这剩下的桃都包了,您就便宜些卖我们吧!”
卫子青数数手中的铜板,咬咬牙道。
“这......”
摊主有些心动,再过一个时辰天黑了就得宵禁,本来他也准备收摊走人,可这桃子放到明天,卖相确实不如今日,可是......
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那我就六文钱一斤卖与你们,可你们千万别声张!不要告诉别人是在我这里买的!”
“这是为何?”
“嗨!别多问!买了我这桃子赶紧走就是!”
摊主一边装桃子,一边从卫子青手中拿过铜板就开始收摊。
“刘大!你这桃儿多少卖给他们的?”
摊主的身子一僵,随即开始发起抖来,他转头看向来人:“五......五爷.....”
那五爷生得英气十足,可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刘大,看来你另一只手的手指也不想要了?竟敢偷偷降价卖?”
三人这才注意到摊主左手没有小拇指。
“五爷.....五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的很!这几条街上就你敢坏了规矩!不给你点教训你是长不了脑子的!”
五爷手一挥,后面的人就上前按住摊主,准备将他带走。
“且慢!”
“呵呵,几位买完东西就快走吧!这闲事可不是你们可以管的!”
“闲事?”
赵云念冷笑,“我最喜欢管闲事了。”
五爷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嘿!今儿真是邪了门了!在我面前一个一个都那么横!是不是五爷好久没出手,就当我不存在了吗?”
说完便出掌向赵云念面门袭来,身后的打手也涌了过来。
唐苏瑜拿了几个桃子砸向面前的打手,趁他晃神之时,几招擒拿手就将他放倒了。
转身准备和另一个人交手时,只觉得自己被人拎了起来,然后带到路旁的大树之上:“在这儿待着,别添乱!”
她看着跃下大树的赵云念:“谁添乱了?我也会打架!!!”
可这树太高了,她下不去,只好紧紧抱着树干不敢撒手。
这时,秦牧也带了人来,不一会便将五爷和手下制服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这么对我?我可是知府大人的人!”
五爷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气急败坏喊道。
“知府大人?这个周大人的本事可真大,这益春城的三教九流里都有他的人?秦牧!将人带回去细细审问!”
见五爷被带走,一直躲在角落的摊主才连滚带爬来到赵云念面前磕头:“恩人!谢恩人救命之恩!只是求恩人不要将那五爷放出来,否则小的一家人的性命就不保了啊!”
“这五爷到底是什么人?你竟然如此惧怕他?”
“这五爷名叫钱五,是这片街市一霸,他定了所有商品的最低价,要求各个摊主只能高卖,他从中抽成。如果有违抗者,这就是下场。”
他抬起残缺的手指道。
“难道就没人能管?也没有人告发他吗?”
“恩人说笑了,我等小民都是拖家带口的,谁敢得罪五爷那样的人?从前也有人去府衙告发他,可衙门以证据不足驳回了。后来五爷知道了,就带人将那一家子都打了一顿,还......还糟蹋了那家的媳妇闺女,从此后大家就认命了。”
唐苏瑜听了恨得牙痒痒:“钱五刚才说他是知府的人,那他做下的这些事情,知府知不知道?”
“这......小民就不清楚了,只是听闻他经常出入知府衙门,而无人阻拦。所以就更没人敢惹他了。”
众人沉默,看来这益春的百姓日子过得也很艰难啊!
“刘大,你先安心回家,我会派人保证你一家老小的安全。至于那钱五,这里没人管他,我来管!”
这日清晨,唐苏瑜一起床,就跑到客栈后院做操锻炼身体。
这里的人动不动就打架,她就算不懂功夫,将手脚练灵活一些也是好的。
“唐姑娘!”
赵云念从远处走来,阳光照在他的衣服上,散发着柔和的光,宛如神明降临。
然后...
他递给她一个包子。
“听小二说你连朝食都没有吃,空着肚子锻炼可不好,先吃些垫垫,再练不迟!”
唐苏瑜接过那热腾腾的包子,大大咬了一口,含糊道:“炖鞋搭仁!”
他看着她吃包子的样子:“身为女子应该举止优雅,你这吃相实在是......”
在他十岁之前,遇到的都是一言一行极其规矩优雅的女子,即使后来离开了那个地方,所见的也起码不会像她这样不拘小节。
唐苏瑜几口将包子吃了:“为何女子就一定要循规蹈矩地活着,连吃饭的姿势都要被规定?再说了以前我吃东西也挺文雅,只是后来为了节约时间,便越吃越快,成了习惯。”
“节约时间?唐姑娘是着急做什么事?”
“分析案......”她顿了顿,决定表达诚意,“实不相瞒,以前我也是个捕快,不过更爱做饭,便向大人讨了厨娘的活儿,这回查案,不是就想为朱氏母子讨个公道嘛!”
“所以这个案子若是结了,你就想撂挑子不干了?就想缩回厨房当个厨娘?”
唐苏瑜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想得美,我这儿人手不足,你就继续干着吧!我给你加月银!三两!怎么样?”
“嘿嘿,那我一直赖在县衙,大人也不赶我走了?”
“嗯。”
“多谢大人!只是说到案子,都三天了,那钱五都招什么了。”
“那日晚上,他就将他欺行霸市的事儿吐了个干干净净,还说这些事儿知府老爷都知道,还跟着他分了一杯羹,”赵云念阴沉着脸说,“看来这益春城从上到下都不干净!现在就等着巡抚大人来整治他了。”
“大人!大人!徐大人到了!”
赵云念又指导唐苏瑜练了会拳,便听秦牧的禀报。
只见远处走来一位身穿深绿色长衫的男子,他胡子都有些花白了,笑容满面道:“梓规,好久不见!近日可好啊?”
“大人!”
赵云念弯腰深深行礼,“多谢大人多年惦念,我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你父亲一直惦念你,希望你早日归家!”
“大人说笑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父亲已将我逐出家门,我又如何能归家?此事不要再提了吧!”
“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怨你父亲.....”
“并不是,我早已知道父亲的苦心,只是我若回去,必会惹人非议。且这么多年我在外面自在惯了,怕是不能适应那个环境了!大人连日奔波,必定劳累,赶紧进屋歇歇吧!”
“也好!”
徐大人见赵云念不愿再说,便止了话头,转头望向唐苏瑜饶有兴趣道,“这位姑娘是谁?以前从来没见过呢?”
“这是唐姑娘,前些日子才来衙门,是厨娘兼捕快。”
“捕快?女子当捕快?老夫从未听闻!”
徐大人险些把胡子揪下来,他上下打量着她,“姑娘有做捕快的胆量,定是个奇女子!”
“大人过奖了!我只是想为受害人讨回公道!算不得什么奇女子!”
唐苏瑜有些脸红。
“大人可别夸她,夸了她就要把尾巴都翘上天去了!”
赵云念在一旁泼冷水。
唐苏瑜:“......”
徐大人恨铁不成钢:“梓规!小姑娘家脸皮儿薄,怎么能这么说话!”
怪不得这么多年了,都没个媳妇儿!
赵云念看了一眼唐苏瑜,然后轻咳一声:“大人,进屋歇一会儿吧!我让人将那钱五的口供拿来,您先看着!”
“哎呀!老夫年纪大了,几年没见你话就多了,快!快进屋!还是正事儿要紧!”
有徐大人这个巡抚坐镇,那个周旭立刻变得跟鹌鹑似的,赵云念搜集的人证物证一拿出来,没费多少功夫他就全认了。
这几日,百姓的叫好声不断,徐大人出城时,大家将路堵得水泄不通,只为给他送行。
好不容易出了城,徐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益春城百姓真是太热情了!”
“还不是因为大人查办了周旭及其同党,百姓真心感谢您呢!”
赵云念笑道,“贪腐**,欺男霸女,鱼肉百姓,这样的官被判绞刑,大家怎会不欣喜若狂?”
“老夫只是来清个场,前面的事儿还不是梓规你办的?短短几日就将他做的那些事情一一查出,老夫好生欣慰!”
“大人谬赞!只是这周旭乃意外收获,那陈世卓才是此行的目的!”
“陈世卓?陵川县离此有一日多的路程,时辰不早,你们且快些上路吧!老夫也要回去向圣人禀报了!”
徐大人撸着胡须看向唐苏瑜:“唐姑娘,老夫将梓规托付给你了,他爱吃甜的,你经常给他做些!也别让他太累着,案子得破,可是也要注意身体。”
唐苏瑜:“.......”
她做错了什么,徐大人要将赵云念托付给她?
可是答应的话就如同惯性一样吐了出去。
“大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大人的!”
得,这又多了个保姆的活儿!——————
唐苏瑜一脸悲愤:我为什么要答应!
赵云念似笑非笑:嗯?你不答应?
唐苏瑜摸了摸钱袋:谁说的?谁不让我答应我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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