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回到家,还没进门,赵管家在门口笑盈盈地说:“二少爷您回来啦!”
“嗯!”
汪淼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赵管家呆在原地,目送汪淼进了别墅,他觉得很奇怪,他家二少爷平时挺热情的呀?
一进门,在客厅陪孙子玩的顾红英看到汪淼回来,正准备喊他,却发觉儿子脸色不太好,于是把汪心晨递给李沁兰抱着,站起身迎了上去。
“淼淼!你可回来了!”
汪淼勉强扯出笑容,喊道:“妈!”
顾红英太了解这个儿子,他肯定心里有事,不然绝对不可能笑的比哭还难看。
“淼淼,今天是怎么啦?”
汪淼摇了摇头,“妈,我没事,可能今天看了一天文件,有点头疼。”
顾红英将信将疑,但又不好多问,“那早点上楼休息吧!”
汪淼点了点头,跟坐在沙发上的李沁兰打了声招呼,就上了三楼。
关上房门那一刹那,汪淼整个人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沿着门背慢慢向下滑,最后瘫坐在了地上。
汪淼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满是他和葛靖曾经的点点滴滴,快乐的,悲伤的,那些他努力克制不去想起的东西,像潮水般汹涌地向他扑来,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汪淼甩了甩脑袋,起身走到衣柜,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相框,蹲在一旁,一遍一遍地抚摸着相片上那张清秀的脸庞,身体微微颤抖,鼻子开始泛酸,红了眼眶。
想要见他,立刻马上想要看见他,只是想见到他!汪淼脑海里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
汪淼放下相框,夺门而出,快步往楼下走。
汪晋东和顾红英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见汪淼急匆匆的下楼,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汪晋东开口问道:“小淼,这么急干嘛去?”
汪淼慢下脚步,定了定神,说道:“爸,我有个东西忘在公司了,现在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啊?明天拿不行吗?”
汪晋东说着,上前拉着汪淼坐到了沙发上,“爸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汪淼虽然现在立马想见到葛靖,但还是坐了下来,看着汪晋东一脸神神秘秘的,问道:“什么好消息?”
汪晋东笑着说:“a市的那块地咱们拿下了!”
汪淼惊了一下,“不是还没有到公开中标的时间嘛?”
“哈哈,我让你去找吴主任可不是白找的!”
汪淼恍然大悟道:“明白了!”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现在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于是脱口而出:“那爸,妈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汪晋东和顾红英见他似乎真的很急,就没再劝阻,“好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顾红英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
汪淼边说边起身,快步往院子里走去。
汪淼出门后,顾红英念叨一句:“淼淼怎么一回来就怪怪的!”
汪晋东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他怎么怪了?”
顾红英瞥了瞥嘴,说道:“刚一回来就脸色不太好……”说到这,顾红英也愣了一下。
汪晋东和顾红英两人沉默了。
s市的冬天,湿冷湿冷的,特别是晚上,夜风虽不刺骨,但那股子阴冷的湿,却让人骨子里发冷,生疼。
汪淼驾车一路飞驰到了步行街,停好车,朝着徐晓慧说的那家主题餐厅走去。
越是靠近,汪淼越是觉得不安,心跳也乱了节拍。走到餐厅门口,汪淼停下了脚步,他内心在纠结,要不要进去,见到他该说些什么?他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汪淼就这样杵在门口,幸好此时步行街人星稀少,不然路人准以为他是个疯子,大冷天站在寒风里。
这时餐厅的门突然打开,一对情侣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外的汪淼,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汪淼理了理呼吸,跨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设计相当别致的椭圆形前台,里面坐着一位穿咖啡色制服,长发披肩,眉眼如画的美女,看见汪淼,微笑着站起身,说道:“先生晚上好!”
汪淼走了过去,礼貌地回道:“晚上好!”
美女见他一个人,便又问:“请问用餐吗?”
“不,我找个人!”
汪淼说着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葛靖的身影,于是问美女:“请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姓葛?”
“是的先生,请问您是找我们老板吗?”
汪淼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有点紧张。
“您来的有点不巧,葛总他出去了!”
汪淼听到她这么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又问道:“那他还回来吗?”
“要回的。”
美女说着看了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要不您坐着喝杯茶等他一下?”
汪淼点头道:“好的。”
美女向一位服务员小哥招了招手,小哥立马走了过来,说道:“丽姐,什么事?”
“去倒杯我们自制的暖胃茶来!”
“好的!”
小哥说完转身看了眼汪淼便走开了。
“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汪!”
“那您先找个位置坐会,一会老板回来了,我让他来找您!”
“好,谢谢你,麻烦了!”
汪淼对她笑了笑,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餐厅里已经没几个人在用餐了,汪淼坐在那边,桌上的茶一口都没动,手指不时的在桌面敲打着,隔一会就抬手看看时间,这一分一秒,对于他来说都像是在煎熬,不知是餐厅里空调的缘故还是因为紧张,汪淼尽然额头冒着细汗。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葛靖从外面进了餐厅,前台的施巧丽笑道:“老板,您回来啦!”
“嗯!”
葛靖应了一声,准备摘下口罩。
“老板,里面有位姓汪的先生找您,已经等了一会了。”
葛靖听到“姓汪的”三个字,摘口罩的手停在了嘴边,“你,你说谁找我?”
施巧丽眨了眨大眼,说道:“姓汪的一位先生,长得还很帅呢!”
葛靖定了定神,摘下口罩,“我知道了。”
施巧丽见自己的老板神色有些不对劲,没敢多问,说道:“他就坐在一楼靠窗边第三个位置。”
“好的。”
葛靖将手里的口罩放在了前台,转身向餐厅里面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那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敲着桌面,静静地坐在那边。
葛靖发现自己心跳的非常快,似乎血液都在倒流,浑身轻颤,他努力让自己镇定,慢慢地走了过去。
汪淼此时有些心神不宁,他感觉到似乎有人朝他走了过来,是葛靖吗?他回头,正好对上了葛靖的目光。
一瞬间电光火石,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汪淼站起来,喊道:“葛靖!”
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葛靖走到汪淼跟前,看着他,轻声道:“汪淼……”
“葛靖……葛靖!”
汪淼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重复喊着他的名字,打量着这张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他依旧那么瘦,脸依旧清秀,只是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涩,增添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葛靖看着眼前人,依旧是帅气阳光的脸庞,少了年少时的张扬,多了些成熟稳重,他低下头,抿了抿嘴控制了一下情绪,抬头问道:“这三年,过的好吗?”
汪淼垂在身旁的两只手轻轻握了握,说道:“还好,你呢?”
“也还好……”说着在汪淼对面坐了下来。
汪淼也跟着坐下,俩人都沉默了,唯有餐厅的音乐委婉动听。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汪淼在一阵沉默过后说道。
“好!”
汪淼起身,那杯茶依旧一口没动,他又看了眼葛靖,转身朝门口走去。
葛靖并没有起身,而是安静地坐在原地,目送着汪淼离开,走出自己的视线,心里默默地念道:小淼,再见!
走出餐厅,汪淼深深呼吸了一口,抬头,稀零的雪花盘旋飘舞,最后无声地落向大地的怀抱,这是入冬后的初雪,身后是他的初恋,初雪初恋,此情此景将深深埋进他的心田。
汪淼慢慢地向停车场走去,他突然想起了付一凡,拿出手机,想都没想就拨通了他的号码。
“喂,汪总……”付一凡清冷朦胧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勾起心中阵阵悸动。
“汪总,说话,你怎么了?”
付一凡的声音带着些许焦急。
汪淼嘴角微微上翘,挂断了电话,驾着车离开。
付一凡被汪淼一个电话打的整个人都懵了,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好几秒,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这汪淼到底是怎么回事?付一凡越想心里越烦躁,翻出汪淼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半晌,没人接听。这下付一凡心里真有点急了,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他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继续拨打汪淼的电话,还是没人接听!付一凡不依不饶,他誓要打通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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