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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大金的人一直向另一人抱怨,说大金看上去瘦瘦小小,怎么背起来比三袋米都沉。两人争执了一下打算一人抓一边抬着装大金的麻袋,大金被颠得受不了,吐了出来,污秽顺着麻袋缝隙留下来,恶心的两个人打开了麻袋口,大金顺势爬出来,脑袋还晕着,一人递给她一块脏布让她擦擦嘴,她嫌布子脏不肯。
他们站在一条石阶砌成的过道里,过堂风阵阵吹来,大金清醒了不少。再让她钻回袋子是绝对不可能了,大金摸了摸腰部,兵器已经被收了,又摸了摸怀里,好在那个鬼画符一样的地图还在,那两人还在等大金将身上处理干净,大金也想快点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三人不谋而合,大金将他们揍晕了。
循着风来的地方一直走,大金走到一处极为宽阔的地方,四周可以望到碧蓝的天空,地上刻画着巨大的阵图,正中央有一口巨大的黑锅,黑锅由十根玄铁链吊起,玄铁链的顶端,隐隐飘着一面红白相间的旗子。那旗子重的几乎飘不起来,大金此刻头还有些晕,只觉得那些旗子与她身上穿的衣服很相似,她揉了揉太阳穴休整了一下,这才看清上面挂着的是她的师兄师弟。
此时四下无人,大金摸了一根玄铁拽了拽,玄铁之间相互激荡,发出响声,大金不敢再动。目测了下地面到阿萨师兄的高度,开始脱鞋子。她下山的时候,觉得一同出山的有前辈师兄,为了不被看低,特意拆了六块石板,她将腿上仅剩的六块石板拆掉,跳了跳,适应了一下,翻身一跃,便到了玄铁链半中央,高空强风吹得她眼睁不开,她寻了个风小的档口,两次施展轻功,翻到了顶端。她在顶端给悬挂着的师兄师弟把脉,最后伸手拉阿萨的时候,正好对上阿萨的眼睛。
大金倒挂金钩,摸过阿萨的腰部,取了他的近战匕首,放在自己鞋子里,又掰开咬住阿萨手腕的玄铁夹。玄铁夹已经陷入他的骨头,血肉覆着夹子上的利齿而长,掰开它比大金预想的要费力。阿萨双手脱离,人便直直向下坠去,大金扣住他血肉模糊的手腕,拉住他的胳膊,踩了两次天云梯,震得铁链嗡嗡响,这才落在地上。
大金架着他离开,被他制止。
“他们还在上面。”
他嗓子如同被刀割裂,听上去十分难受。
大金皱了皱眉,看都没看上面一眼,架着他继续向外走,“我救不了他们。”
她感觉到阿萨不走了。
清风卷着微弱的热气阵阵吹来。阿萨毫无血色,唇虽干裂,却也已经流不出血,他努力的让自己发声,也无济于事。但大金能从他责备的眼神中读懂他的意思。她翻开他的手腕,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他们已经死了,带他们出去没有意义。”
“你应该!”
阿萨想说,她有责任带师兄弟回去。可是已经太难发声。
“他们其中一个的尸体,或者一个活着的你,我只能带走一个。”
大金毫不退让,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说的坦然无比。
阿萨已经无力再多说出一个字,只能用眼神瞪着她。
广场四面八方,一共有六条路,大金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已经可以从四面墙壁中听到闻声而来的追兵,加上她刚刚走过的那条路,可以排除五条。大金架着阿萨,走向最后一条路。大金觉得自己运气好,本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没想到她就这样下了山,还在山下看到了她的马。
追影因吸食了蒙汗散,还在一旁打响涕。大金吹了哨子,追影看到大金三两步跑过来,大金将阿萨甩在马背上。拍了拍追影的屁股,牵着他朝向圣域的方向。
“二师兄说,若是遇难,追影会回去找他。”
她解下水囊,先喂了阿萨一些水,又将水囊系在阿萨可以用牙够得到的地方,“阿萨师兄放心,追影一定会带师兄回去的。”
“你呢?”
“由折师弟被他们带走了,我还要去找他。”
大金抽了马鞭。追影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阿萨趴在马背上,此刻心中既没有被救的庆幸,也没有被折磨的疼痛。他脑中不断的略过那张毫无愧疚,却真诚无比的脸。他发现他并不懂她。
很难说她有没有同门情谊。
很难说她是冷血还是冷静。
很难说她是不是叛徒。
叛徒这两个字在他心中略过的时候,他猛然一惊,不敢再想下去。
大金满手是阿萨的血,身上有呕吐物,此刻风沙一来,又粘了一身黄沙,她实在受不了了。一定要寻个水边清洗一下。回龙客栈就是依绿洲而建,凭着她小时候的记忆,试着辨别周围的声响,大金听到一丝驼铃声。有驼铃就意味着有商队,商队肯定会去回龙客栈落脚的。大金心中这样想着,追着驼铃的方向跑去。
然而这对人马,其实是千羽军回龙驻军乔装的,他们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回龙客栈,而是驻军军营。负责此次押运的公孙承文很快就察觉到了大金的跟随,刻意压慢了行进速度,会一会来人。大金也没想这样多,她听到驼铃声越来越近,十分高兴,加快了步子跑了过去。
公孙承文看到了一个灰头土脸满手是血的小丫头。
大金看到那人穿着和马贼首领一样的似水一般光滑的布衣,登时警觉了起来,在公孙承文十步之外站定。公孙承文早已经布好阵法,哪怕隔着十步,大金已经是这群骆驼里的困兽。
“你身上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大金问。
公孙承文仔细看了她的打扮,虽说面有黄土,但她鼻梁高挺,眼睛很大,双眼皮也比一般中原人深,看装扮更加能确定她来自关外。于是试图友好道:“这位小姑娘,可是来自圣域?”
大金点了点头,还是那个问题:“你这衣服是哪里来的?”
她虽这样问着,但心中已经公孙承文认马贼。蹲下身摸了靴子里的匕首。
“这是长安彩云布坊的出的寻常衣料。中原随处可见。”
他细心回答道。
大金似信非信,又问:“那这料子,有绿色的么?”
“自然是有的。”
公孙承文答道。
大金一阵失望,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料子随处可见,那要到哪里去寻那马贼?公孙承文见她情绪突然低落了下去,顺势问道:“小姑娘可是在寻什么人?跟着我们要做什么?”
“我在寻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人。但是我要先找身干净衣服,不然我的同伴会认不出我。”
大金只顾着自己说,也没在乎对方怎么想。公孙承文自然是误会了,他以为大金要找一个中原人,那个中原人或许是她很重要的人,不打扮干净了,大金不好意思去见对方。他心中十分怜惜这个小姑娘,便道:“不如你随我回去,我的住处有水源,可以让你洗个干净。”
大金点了点头,他看大金满手是血,以为她受伤,抱着她上了骆驼。
大金看到了许多千羽士兵,她倔强的憋着嘴,不再同公孙承文说一句话。公孙承文在路上与大金聊了许多风土人情,不想此刻大金突然沉默,以为她是人多害羞,就命人给她找了间屋子,烧了一盆热水给她换洗。
公孙承文很贴心的给她备了一件像水一样的料子做成的衣服。大金很喜欢,问公孙承文这是什么料子,他告诉她,这叫缎。大金爱惜的摸了又摸,最终还是推还给公孙承文道:“这衣服太大了,穿起来不合身,我不要。”
公孙承文诧然,又命人在附近的人家寻了与大金身材差不多的衣服来。跑腿的牛大不明白公孙承文为什么这么宠着这个小姑娘,烧好水后跟一群弟兄在墙角下唠嗑,有人走过,听了他们的对话,笑了笑道:“公孙先生当然是没想到,那丫头小小年纪却很有定见。是他小看了人家。”
大牛转身一看,就见一身金灿灿的衣服,赶忙遮了眼道:“哎呦,我说是谁,陆三少爷,这可闪瞎小人的眼了。”
公孙承文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看到陆剑锋,关切道:“陆三公子可有寻到令弟?”
陆剑锋摇了摇头:“我已经在此处找了十日,这里每家每户我都快记得叫什么了,没有人记得我六弟。我听闻最近有□□抓了许多孩子上山,说不定那里有我六弟线索。要是还没有,我也只有去关外寻了。”
公孙承文点了点头,道:“□□的事情我千羽军一直在查,陆兄不如在此等一等,今日晚间,就该有□□的消息了。”
陆剑锋上门就是为了这事,见公孙承文这样说,自然应下:“正好,千羽军要是还缺粮草,便去我家商号支钱就是。”
公孙承文直说这事他可做不了主,邀了陆剑锋去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