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流小说

8. 瓷妆冷

“他们也认得你?看来名望很大。”

殷席不知深鹤原本是水窑巷人,还当是后周赫赫有名的人物,暗想着回府就叫人去查,应当容易。

深鹤不置可否一笑,道:“先生要么缄口不言掉头回府,要么死在这里。我不愿意**。”

“虚伪!”

殷席啐了一口,又欺上前去打斗。

深鹤怕动静大引来京畿护卫,殷席也怕一不小心损毁百姓屋院,二人施展不开手脚,倒像势均力敌一样。正当他们打得难分难解时,水窑巷中忽然走出一位令人诧异的青年,浑身高雅气度与此地格格不入。他看一眼二人,不由笑道:“住手,你们同室操戈做什么?”

二人果然分开落下,互相对视一眼,都认得那青年,不由思索他话中深意。

殷席一顿,上前行礼道:“小人殷席拜见公子。”

“殷先生不必多礼,我早知道你的大名了。”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风姿绝代的公子初,他左右不带任何卫士。“代我问会稽王好。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殷席附在他耳边低声禀告晋帝出海与打斗缘由,因想起公子初说到“同室操戈”,不解其意地问:“公子认得此人身份?”

“怎么不认得?你家未来女主子的人。”

公子初点头笑了,又低声吩咐,“这件事我如今知道了,自会处理的,你安心回府。”

“啊?他……是长安公主的人?”

殷席惊异地看着深鹤,不能相信。

且不说这一身武功独步天下,单是他城外驿站灭口这一件事,想必与杀东陲郡公信鸽的势力也脱不去干系。他们都是一个组织的人!而这个组织被长安公主操纵着,晋帝也还没死——他东渡大海而去!

这一连串线索凑在一起,殷席仿佛见到一个巨大阴谋笼罩在楚宫上空,像随时要落下来似的。

“你一直在谯国,所以不知道。后周皇后宫里的深鹤以前在京中风头无二,不少名门闺秀倾心于他。”

公子初柔和地笑着,走到深鹤面前去。深鹤神色不变,只微微点头以示见过,看得殷席愈加皱眉。

公子初不在意,打发走了殷席便道:“我知道你的目的,这消息我拦下来了,你回去叫长安妹妹放心。我唯一能补偿她的,就只是这些了。”

“是。”

深鹤点头,顿了顿犹疑地问道,“公主与会稽王……”

公子初挑眉,意外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呢?会稽王尚长安,日子定在下月。”

深鹤脸一白,陡然**一步,双目光华尽失。怪不得当他无法接近骊山送信时,司文堂提出可转交会稽王。当时他只当是会稽王亦是同伴,却原来……半晌他缓过气,眸光更痛苦了:“公主她……太难过了。公子应该阻拦的,你知道公主她……”

“勿复多言,长安妹妹适会稽王是皇后的意思。”

公子初眸光清澈,摆手令他不要再说,抬头一看天色,笑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宫去,你也去吧。”

深鹤叹了口气,神色微凉:“恭送公子。”

他笑一笑,月白的孤影缓步走远了,只留下一段流漫的杜蘅香。真是个让人甘心倾倒,无法憎恶的人呢,即便他是敌人之子,也令人发自内心的尊重。

他太干净,是世人无法企及的冰清洁。深鹤在心中想到。

公子初走得看不见了,令姬便自一旁酒家走出来,神色分不出喜怒,“倒看不出殷席有如此能耐。你与他对决有几分把握?”

深鹤正色道:“之前束手束脚,若放手一战,我只有一半。”

“胜他还是杀他?”

令姬目光注视着公子初走出的地方,偏头问道。

“杀他。”

她点头,漫步至巷口处,忽停下,道:“这是何处?我觉得眼熟。”

深鹤闻言不由笑了,温和地答:“水窑巷。”

“你的老家。”

令姬记起来也不禁莞尔,但心底却愈加不解,公子初为何会出现在这样阴暗脏乱的地方。

深鹤垂下眼帘:“公主记性真好。”

“都过去了。”

令姬知他心底自卑,拍着他肩膀笑道,“以后日子还长。”

临巷口的人家窗户被推开一丝缝隙,有好奇的百姓闻声偷窥。水窑巷**抵都有这样的劣**,冒着风险也要看热闹。

深鹤目露杀意,冷冷地扫视两旁,吓得他们立即躲开,砰一声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他正欲开口回去,却听巷子里一片哗啦的脆响,比盛夏大雨打在荷叶上还要悦耳。

令姬闻声望过去,但见一女子身穿湛蓝的长裙,正缓缓蹲下去。她披着一头柔软的长发,身前白瓷碎了满地,看不出原本模样。

“她做瓷器?”

令姬微笑道,“女子做这个很少见。”

深鹤看了那人一会儿,印象不深:“大约是,我只记得她与盲妇独居,不常出门。依稀听人叫苦姑娘,不知姓什么。”

“她看上去不像久居水窑巷的人。”

令姬回头道:“和你一样,清新脱俗。”

深鹤一愣,低下头去,耳垂微红,被耳发挡住了。他本想说“没有女子能比得上公主白璧之美,以及谈笑间浑然天成的皇族大气”,可是一想到“清新脱俗”四字,舌头就在口中打转,怎么也无法答话。

令姬没有在意,她走过去替这女子捧碎片:“苦姑娘?”

苦姑娘怔了怔,抬眼望着她,好一会儿才将盛碎瓷的麻布移过来装了,漠然道:“谢谢。”

令姬对苦姑娘的容貌感到讶然,她很美,像是空谷幽兰,无欲无求。即便瓷器摔碎了,她脸上也不见半分恼怒。

这样的人,她也认识一位。

“不必谢。”

令姬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好奇地笑问,“苦姑娘这瓷器是以何物烧出来的?看着与市面上的大相径庭。”

苦姑娘捡完碎片,将麻布四角聚拢来一把攥好,又看了令姬一眼,起身答道:“是伪息壤,边塞才有的特殊土质。我修胚四日,绘彩十一日,烧釉七日才铸成它,自非凡品可比。”

“现在心血付之东流,无法换钱了,真是可惜。你怎么也不在意?”

令姬低眉若有所思,漫不经心地问。

“换钱?哼,怕世上谁也买不起。”

苦姑娘不屑地笑,“我早知世事从来不如意,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它是我烧出来的,也毁在我手上,宿命已注定了,不必可惜。”

令姬笑着点头:“很有道理,原来苦姑娘是信命的人。那苦姑娘觉得自己的命运怎样?”

“我不懂你的话。劳烦让开,我要回家了。”

苦姑娘深深地看她一眼,擦身而过。

令姬闭上眼,心乱如麻,似有刀割断肠。

她的疑问已有答案。

彼时听闻公子初渡苍山洱海,越雪域高原,不远**抵达边塞,只为寻找一种制陶瓷的土壤时,她还十分奇怪。想着公子初对铸瓷一道并不热衷,直到今日方才明白,原来只是为了苦姑娘……横跨千山万水,只为换她红颜一笑。

他心里,只有苦姑娘一人,所以不顾一切助自己逃走,只为了不娶。

公子,你好残忍。

你的温柔,真的好残忍。

令姬仿佛断了魂,迷离地一笑,叫住她:“苦姑娘,我可以跟你学铸瓷吗?”

苦姑娘回眸睨着令姬,摇头道:“铸瓷要很有耐心,你没有时间。”

“我有。”

令姬肯定地点头。

“我没有。”

苦姑娘收回目光静静地走向路的尽头。

深鹤眉目无声一冷,但令姬拦住他,转身离开。

回程时,深鹤见到她面无表情,一直出神,虽然不知原委,但他知道她难受,便也一言不发。

楚帝听闻深鹤回宫,立刻召见。当询问晋帝生死时,深鹤回答已死。楚帝面色将信将疑,仍命他令姬的卫士,只是景妩的神采一瞬间黯然了。夜深回寝宫,令姬欲言又止。她见到母后这样十分不忍,恨不得立刻告诉母后,父皇没有死,他还活着。

可是竟然无法开口。

她竟然不相信自己的母后,她不信母后会保守这个秘密,也不信母后真的同她一样仇恨楚帝。尽管缄默只是为了保护母后的安全。

“令姬,你有话要说?看你一路踌躇不安的。”

景妩立在丹陛上回头,温柔地对她笑。

令姬突然被一股愧疚击中。她犹豫半晌,终究低下头去,回答:“并没有,母后安寝吧。”

“好。”

景妩笑盈盈地点头。

直至景妩进了大殿,殿门缓缓合上,她也一直没敢抬头去看。她害怕看到母后美丽的双眼里,只剩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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