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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念已残,宫玲已毁,你我师徒恩断义绝------“不,不,不要,小骨,小骨,不要离开师傅,不要离开-----”白子画躺在绝情殿的床上双眼紧闭,长眉紧锁,嘴里不停地念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入脸颊。
“儒尊,你快想想办法,尊上他这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这样,以前每天都是嘴角挂着笑容睡着。”
幽若伏在白子画身边不停地为他擦汗,生怕尊上会出什么事,生怕师傅会怪她没把他照顾好,尽管师傅已经不在了,但她不信,她始终相信师傅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哎----”笙萧默长叹一口气,“师兄,十年了,你心中的执念也该放下了,摩严师兄走了,你又这样,你难道真的忍心扔下长留,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吗?”
“小骨,小骨,师傅错了,你别走------小骨,小骨”
白子画几乎是用喊的,他猛然睁开眼睛,四下望了望,挣扎着就要起身,“额----啊-----,”剧烈的头痛迫使他双手抓着凌乱的发髻,不停地摇着头。
“尊上,尊上,你醒了啊!”
“师兄,师兄,是我,笙萧默,你看看我。”
一时间这么多声音在耳边回绕,白子画惊恐的瞪大双眼,眼前的人熟悉而陌生,脑中依稀有这些人模样,似乎仍可以唤出他们的名字,“师弟,小骨呢?刚才我还牵着她的手一起御剑飞行,她朝我微笑着,那么的温暖甜美,怎么突然她就说要走,还说了那么多刺痛我心的话,你快帮帮我,师弟,师弟----”
“师兄,你冷静一下,笙萧默转脸拭去眼中的泪水,转而又给了白子画一个好似慰藉的笑容。
“师兄,当年仙魔一战后,你突然失心,我们不忍你就此放弃百年修为,不忍心看你被一步步逼成魔,我耗损功力在你的脑中植入了一个幻境,只想先暂时平复你的心境,但我万万没想到,你在那个幻境中一呆就是十年,十年来你长睡不醒,我们担心你的身体会受损,把你放在这千年冰床上,以保持你的仙身不失。我知道,到你冲破梦境的那一天,你就会放下的。”
笙萧默目光坚定地望着白子画。
“这一切是梦”白子画望了一眼身旁的笙萧默,“不,这怎么可能,小骨明明就在我身边,她喂鸡,喂着喂着就在一棵树下睡着了,我帮她拂去肩上的落叶。我们一起坐着木筏,路过一片------”
“路过一片俊朗的山峰,花千骨给它取名画骨峰,你还把你粘补好的宫铃给她戴上。”
笙萧默打断他的话接着说。
“这些你又是如何得知?”
白子画似乎瞬间明白了一切,但自己真的不愿意承认这是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么多年自认为的救赎原来只是一场梦。
“师兄,你心里的痛我们都知道,但这么多年了,纵是有再深的爱恨纠葛也该释怀了。你可知这期间我曾多次试图叫醒你,是你的执念太深,禁锢了这一切。”
“叫醒,执念”白子画没有抬头,但瞬间眉头紧锁了一下。
“你可记得我多次去给你送药材,我有意向你提及你们婚配一事,要你们以夫妻相称,但你拒绝了。”
笙萧默顿了顿。
“那时你哪怕有一件事按我说的做,这已设定好的幻境都会破灭,可是你不肯改变,你只想一切回到从前,只想一切从她的心,而这一梦便是十年。”
白子画此时内心五味杂陈,脸上确死寂一般的沉静,那深邃的
眼眸中除了淡然,还是淡然。他抬起头,此时仿佛眼中才真的看清了眼前这两个人,笙萧默,还有眼前这个冰肌骨,齿若瓠犀的女子。
“哦-----尊上,弟子是幽若啊,弟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见尊上似乎已不认识自己的眼神,幽若赶紧补充道。
“尊上,世尊不在了,你又一直沉睡,长留如今只有儒尊和弟子了,虽说修仙之人样貌可以始终如一,但是弟子想长大,这样外界才不会笑我长留无人,尊上你放心,弟子一直替你掌管着长留,一直对外宣称尊上在闭关,不便见外人。”
幽若一脸认真地表情。
白子画看着他们,嘴角露出浅浅一笑,是欣慰亦或是感谢此时都凝固在这瞬间而又意味长久的笑容中。
“
额……师兄,你刚刚醒来,元气还未完全修复,你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会,我们这就去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
见白子画若有所思,笙萧默给幽若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悄声离开了。
白子画慢慢起身下床,环顾四周,这洁白的屏风,这整齐的书卷,还有这轻纱幔帐一切都一如昨天一样,可是人呢,却无法留住昨日的余温。走出绝情殿,看着自己曾经亲手栽种的桃树,树下千年冰莲,断肠花……依旧是那么鲜艳的开着,抬头看着远处峰峦叠嶂的群山,青川翠盛,看着自己曾经执着的对与错,曾经心系的长留山,泪水如浓雾般弥漫了眼眸,自己终是负了她,曾经如此坚定地想给她来世的弥补,想用自己的一生去换回她的天真一笑,到头来却终是梦一场
。
“小骨,你会怪师傅吗?十年了,师傅一直想弥补对你的亏欠,一直想亲口对你说我错了,可是为什么连这个期求都是奢望,为什么对于你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小骨,你在哪儿,师傅为什么感知不到你的存在,你是不是还在恨师傅,恨师傅在你和苍生之间没有选择你,恨师傅不肯相信你,不肯承认对你动了情。”
白子画陷入沉思,满眼是悔恨与不舍。
“师兄,你也别太自责了,一切都过去了,凡事还是要朝前看。”
白子画回头望去,笙萧默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边了。
“当年花千骨魂飞魄散,魔严师兄用以灵换灵的方式换回了花千骨的一魄,当众人都不知所措时,杀阡陌已飞身将她的一魄收走,想必他是被那女娲石之光唤醒的,据说他隐居冥界耗尽半生功力追回并修复花千骨的三魂七魄,估计此时他已助她入了轮回吧。”
听到这些,白子画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许久。心里似乎有了些许的轻松,“小骨,不管这一世你是否还爱师傅,师傅都遵从你心,只要你能开心快乐,师傅就开心,师傅在这里等你,等你长大成人,等你再叫我一声师傅。”
白子画双目紧闭,又是死一样的沉寂,仿佛时空顿时凝结于此,许久许久……
“现在六界的情况怎么样了,仙界各派都相安无事吧?”
白子画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笙萧默会意的笑了笑,“我就知道师兄一定不会弃我们于不顾的。”
“师兄,走,你换洗的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是再仙身净体,这十年的凡尘也该清清了吧。洗完我会为你细细道来的。”
说着,笙萧默便推着白子画进了侧房……
“师兄,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仙魔一战,花千骨炼化了十方神器,如今谁人不知神身已灭,神器已层层封印原归各处,这世间再不会有什么妖神出世了。这十年间,外界都在传言,十方神器再次**之时,就是妖界、魔界覆灭之时,到时天门显现,六界重分,而谁能抢先找到开启天门的钥匙,谁就可以稳坐统领之位。你沉睡的这些年,仙界各派为争夺这子虚乌有的权力相互猜忌,门派内斗屡见不鲜。师兄,我曾下山看过,由于我们仙界混乱局面干扰了人界,凡间如今战火纷飞,病疾肆虐,民不聊生。师兄,为今也只有你才能平息这乱局啊。”
笙箫默一边用湿巾沾了一下浴盆中的水替白子画擦洗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白子画端坐在水中,仙雾缭绕,如轻纱幔帐般环住其身,虽只现出裸背,但那冷峻孤傲之气已透过这仙骨展现无疑了。他微闭双眼,面色一如既往的平淡。
“如今那十方神器是否都在我仙界各派。”
“师兄,那女娲石当日瞬间发出万丈光芒,直冲云霄,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今无人知晓,如今我们长留保管的依旧是流光琴,不归砚,卜元鼎,还有蜀山的拴天链、其余神器均已归位,仍然由仙界各掌门守护,唯有那谪仙伞,花千骨在临死时将其留给了杀阡陌。”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师兄,有的时候我还真的是挺羡慕杀阡陌的,爱也好,恨也罢,均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必像我们这样甘于束缚,想必他看到花千骨对他有此番心意,心里也会有所慰藉吧。”
笙箫默补充道。
白子画听到这,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只是这面部微妙的不同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感知。
天下苍生,六界安危,如果再让自己做一次选择,自己当真能将这感情的天平偏向心爱之人吗心中有太多的矛盾与不舍,太多的束缚与羁绊,自己又当真能放得下吗难道自己心中为挚爱留下的温余之地还及不过一届魔君吗
“小骨,师傅心里很乱,你帮帮师父,教教师傅……师傅到底该怎么办啊”白子画此时的心里已失魂荡破,他不想再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师弟,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白子画起身穿好衣服,向窗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