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流小说

16. (十六)难以割舍

天才一秒记住【退婚流小说】地址:tuihunliu.com

或者是说,展昭并不想再遇到白堂。然而偏偏这样的天气,将他心中的某些在柔软暗处潜藏着的些许细腻的痛楚,流转成了不堪回忆的愁绪。

即使在他回国以后打开家门,见到白堂的第一眼时,也是这么想到。

有些感情如果继续沉沦,只有万劫不复。白堂大概不知道,他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对他来说,将会是怎么样的灾难……

展昭整个人怔然地注视着白堂,一双眼依旧澄澈乌黑,连神采都没有动一下。然而深沉湛然的眼神之下却是心绪的起伏不定。眼前的白堂和过往里丝毫未差,人的记忆究竟可以延续多久?以至于努力想要抹掉,但遗憾的是,这个鲜活的印象却从来没有脱离过脑海里存在的轮廓印记。展昭暗暗无力地叹了口气,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他问不出口,于是话只能由白堂来说,“……对不起。”

深吸了一口气,白堂面对展昭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起。

在单独留在展昭房子里的这几天中,白堂想了很多。他不由分说的离开,对展昭的伤害有多么大,在那之前他虽然能感到展昭的寂寞,却从来没有深刻的体会。他是个身世经历都健全的人,一直以个人优势的立场来与展昭相处——直到他一人真正静下心来,独自品味房子里冰冷的气息,他才更深、更深的了解到,也明白了展昭这么多年来的痛苦,和他始终无法燃烧起来的心情。

从身到心都是冷的,孤独地一个人活着,直到现在,是因为他有绝大的勇气,但人活着只有勇气还是不够的。

没有温度,就会冻死。

展昭有些意外,淡淡地牵了一下唇角,想笑一笑,然而笑意到了唇边,便变了质,成了别的感觉。“干嘛和我道歉?你又没做错甚么。”

“我上次不应该那样对你……”白堂咬了咬牙,匆惶而温存的矛盾感情从他的嗓音毫无遮掩的坦露出来。

展昭摇了摇头,“你走了也是好事。”

想起展博仲那时的嘴脸,他眼中显出厌倦之色,很累得倚着墙。还没能倒过来的时差,几个月来始终没有痊愈的感冒,以及心头纷乱的沉重,压得他身心疲惫。展昭又看了白堂一眼,重重吐出一口气,侧过头去。

“况且你本来就是那样的性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也没说自己去哪,我也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就算想要找你,也是无从找起。”

白堂的身体重重一震。“展昭!”

他握住展昭的手臂,语调奇异的低喊带着前所未有的迫切。“是我不好,你应该怪我的,对不起。”

展昭眼神里全是倦意,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直到过了一会儿抽开白堂的手,方才开口:“白堂,我没有怪你。我们之间本来就甚么关系都没有,我没有权利怪你的。”

他慢慢转眸,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为了避免以后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不愉快,你还是走吧!”

不疾不徐的语言,夹杂着惆怅、怅然,甚至还有冷淡之类的种种情绪……他并不想做挑拨人心的刺猬。

白堂握紧空无一物的手心,瞪大眼睛看着展昭,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要我走?”

展昭微微苦笑了一下,垂低眼眸。白堂觉得惊讶是必然的,他不能接受也是必然的,只可惜他不能明白……他也并没有做错甚么,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敢去想太多,是自己担心那颗心一旦放纵就会彻底失控再也收不回来了。所以从来不是白堂不好,他其实很好很好,然而自己却不能告诉他原因,也不能留下他。

“你走吧!”

再次抬起眼睛,展昭重复了一遍,声音坚定。有些东西,就让它心底重复吧!时间会改变所能改变的,而自己会当甚么都没有听见。这些年的时光,已经把他自己变成了比较自我的人,总是守着自己不肯放弃。所以,感情也不会疯狂,也不会入骨,只要白堂能够消失,他就能让自己回到原点,再也不偏离轨迹一步。

既然迟早要走,那么又何必放任?何必相遇?越长久的相处,就越容易生情,而越多情就越容易受到伤害……

他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再给他一点时间。而在此之前,他付不起任何代价。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白堂一点点收起震惊,一瞬不瞬地看展昭。“你不用故意摆冷淡的态度给我看。”

展昭闻言,脸上微变,而后蹙起眉心。“我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他又转过头去不再看白堂。

白堂转而走到展昭面前,逼住他的眼光。“如果我不走,你打算怎么办?”

展昭心里又有些苦笑。他忽然发现自己有很深的挫败感,为甚么他说的那些话,好像半点用都没有,是不是碰到了白堂这样执拗性格的人,他注定要打败仗?微微抬起头,展昭陡然直视白堂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白堂,你既然能够离开那么长时间,那么证明你有地方去对不对?”

忍住脑袋里乱沉沉,开始不断泛滥的敲打。他吐叹了淤塞的气息,微微叹息。“你只是暂时留在我家,我可不可擅自认为我已经很好地履行完了对你的责任。”

反手握了一把白堂的肩膀,然后放开,展昭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早已经决定得好好的,心理建设得也好好的,这次白堂走了,就永永远远不要再回来,他也不想,真的不想再看见他。

甚么事都一鼓气,一次就已经足够。

再来一次,他真不知再如何面对,如何是好。

展昭的话也是无可辩驳,白堂沉默了一下,决定换一种方式和展昭沟通。“你要我走也可以,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他慢慢凝视着人,从口袋里摸出那两个安眠药的药瓶,放在手心。“你为甚么要吃这么多安眠药?是我妨碍了你的心情吗?”

展昭看到那两个药瓶,心里微微一震。“不是,”他抿着唇摇了摇头。“我有些神经衰弱,所以一向睡不好,吃安眠药只是想好好睡一觉,否则头会更疼甚么都做不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养成了一些依赖助眠药物的不良习惯,从端赖身体健康的角度来说,是全然不能允许的。

白堂自然也不认可,眉心蹙得更紧,他眼神凛然。“头疼就必须得看医生,你难道不知道安眠药吃多了就等于慢性自杀吗?”

他忍住心里澎湃的担忧和怒意,一字一字说,“一百粒一瓶的安定,上面的医嘱是每次两粒,一天不超过三次。而你服用的数量,我敢肯定,绝对显然已经超过医嘱的规定。长期依赖安眠药,你把自己变成甚么了?”

展昭凝视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疲倦,淡淡地回答:“没甚么,我知道怎么控制药量,你不必担心。好了,我都说完了,你走吧!不用来管我这场浑水到底如何!”

这几个月来,他是第一次用着这样几乎是无礼的斥责口吻和白堂说话。

“何必这么急着赶我走,我要走自己会走!”

白堂心里揣着心疼展昭的心思之余,火气也被他不断驱赶的举动给挑起,陡然冷然地看着他,“我就这么令你讨厌?你东找一个借口,西找一个借口,随便说几句话就想用这种口气赶我走?你把我当甚么了?就算我之前做错了一万件事,至少我关心你没错吧?”

一把抓紧展昭的肩膀,白堂牢牢地看人,咬牙冷冷道:“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这么和我说话,就算你那个自以为是的养父也同样如此。”

他当然知道,他现在很过分很无理。这本不是他会做出的事,从来不是,他也不可能这么无知,看不出来到底是谁关心他,谁漠视他,可即便对此……他还是不能避免的……害怕……

展昭心里,已不知苦笑了几回。房间里空气开始变得稀薄得让人窒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堂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有理,冷言冷语从来不是他的风格,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这些根本说来说去甚么都是些不着边际的,完全抓不到一点可以凭据的东西。

这时,放在展昭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划破了停滞的气氛,惊动了他的茫然。用手指按压越来越疼痛的太阳穴,展昭按下通话键。手机那头的来电从另一个国度穿越了千万条复杂的光纤电路,辗转过来。白堂原本狠狠地审视着展昭冥顽不灵的表现,却不想看到他接起手机没多久,脸上便闪过一丝惨淡的神色。

通话并没有持续多久。挂断手机,展昭感到头疼欲裂,大概是他一直未愈的感冒落下了病根,但是,没想到会发得这么厉害。转身推开自己卧房的房门,他揭起床上遮蔽灰尘的那块布,卷在一边,而后合衣躺在床上,左手抬高,横遮住倦怠的双眼。

“到底出甚么事了?”

眼见展昭如此,白堂诧然而担心地跟到床边。

“……安然死了。”

展昭犹豫了一下,还是做了回答,他稍稍换了一个姿势,不让白堂看出他心情的黯淡。

安然……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白堂开始在脑海里搜索有关这个名字的讯息。

安然是唯一和展昭有些交往的一个女孩子。

蒋平当初的这句话被白堂从记忆库里抽离出来。

据闻她似乎辞职去了美国的某家药物研究所,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

“她在去美国前,报名参加了国际人道救援组织到坦桑尼亚做采样病毒的药物分析……”展昭慢慢开口,“结果前几天感染了当地的一种热病,很快就死了。如果我留下她,她也许就不会去那吧?”

他用力扶住额头,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总是在和他对,似乎不容许他拥有一点点平静或者近似快乐的感觉……

“你喜欢她?”

白堂脸色也有点难看,他蹲在床边,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看着展昭的背影。“当初为甚么不阻止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为甚么要阻止她?那是她的理想,即使她死了那也是她的理想。”

展昭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有些闷钝。“我不认为喜欢就可以阻止一个人去做她想做的事,况且,我对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我还是很难过,她还那么年轻……任何我认识的人出了意外我都会难过……”

毕竟这是他唯一能够坦然相待的女孩子。

心里一种空洞到一望无际的感觉让展昭极度疼痛。难道,他天生就只是合适那一种近似快乐的感觉?就像他在母亲的墓碑旁边,在安然还和他朝夕相处的时候,甚至是白堂之前陪伴他,而他还不曾明白自己某些心意的那几个月,接着总要到一个阶段就需要做出抉择,难道他只能这样无限接近,却不能完全拥有?

在展昭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堂却似乎被他的话弄得又有些怒了,“你从来不和人说真心话吗?”

“我没有……”展昭下意识反驳,但白堂却打断了他的话,“在乎就是在乎,这有甚么不能说不能做的?我不明白,你为甚么一定要藏起自己真正的心意,假装不去在乎,让自己逐渐变成一个以为不在乎也可以继续独自活着的人?你这样不累吗?”

话音落下,再也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万籁俱寂中,有人幽幽的语音响起。“白堂,你根本不明白……这世上谁不活得很累?又有谁愿意藏起自己,在连明天要以甚么样的面具面对人生都不知道的时候?”

展昭一边说一边感到浑身星星点点的生疼,“你有没有体会过,那种因为一个人不在了,而必须要做成一件事不可的心情?你知不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总是在过想摆脱,却无法摆脱的生活?!”

他不知不觉地暴露了一些自己不为人知的地方。这是展昭第一次容许旁人听见他的心声,极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白堂心头猛然跳动,怔然地听着这些,展昭从来没有说过,一直藏在心里,而他从来不知道的那些,心里压抑着的痛苦!

“但这个……和你挽留不挽留一个人……甚么关系?”

他眼芒闪烁几下,透着疑惑不解的神情。

展昭翻身坐起来,看向他,心头死死笼罩着一分说不清的感觉,“当你在乎着一个人,却发现对方无法回报你同等的感情,你会怎么办?”

他突然飞去一个问号。白堂心头怦然一跳,还以为他看出了甚么。但展昭的精神似乎有些恍然,得到答案与否其实并无所谓,他早已疲倦的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留意旁人的反应。“一个人如果不愿意留下,不愿意为你驻足,再挽留也是没有用的,更何况留住了又怎么样,该走总是要走。”

这可能就是展昭在母亲过世之后,以及在被那个完全可以称之为“荒唐”的收养之后所体会到的心情。白堂面上怔然无语,心里却在看见他眼里几乎是“受伤”的神色以后,忍耐下自己本来已经几度起伏的脾气。他承认自己再问出之前的问题之前,从未真正仔细思量过,展昭到底为甚么会今天这样的性格。

他不坚持,他是一个不强势的人,不喜欢勉强。而且他体贴,太容易因为局面,因为道理,因为不喜欢别人不愉快,而不逾越,不奢求。他眼睛一直清澈而明利,但又有多少情绪是真实的?多少情绪是虚幻的?

最关键的是他总觉得得到也会失去,于是他便认为挽留不是重要的,他便刻意不重视,也从来不争取。

白堂不知不觉握住展昭的手,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安慰这个其实对每个人都好,但每个人都往往可能成为他人生过客的人。在这一刻,白堂似乎终于明白了他对展昭的心情。只有在展昭身上,他才能找到那些让自己心动的东西,也许是来自于那从早先起,就不知不觉种下的怜惜。“你养父为甚么要这么待你?”

这是白堂心里一直的疑问,他陡然脱口而出,也蓦然发现展昭的手烫得不寻常,于是心里一惊。

“为甚么?”

展昭像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脸上略起一种奇异的讥诮,“还记得你在纵横看到的那个实验室吗?那个地方和我的身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为甚么要那样待我,就是因为在他眼里,我本便是一个带着实验‘产品’痕迹出生的人,因为找寻不到我的生父,故而把目的放在我的身上。所以我必须不可以让他失望,必须要为了满足他的目的而活着,否则就是罪无可赦……”他睁着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白堂,说话的语气显出一种空虚而恍惚,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甚么了。

展昭的样子让白堂感到惊恐,一阵发凉的透心。他喉头发涩,心里的膨胀翻滚已经到了极限,不敢再多问展昭一句话,想也不想地探手把他搂进怀里,在紧张得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吻上他的唇只想让他回神,不要把自己陷溺在因为发烧而混乱的思绪里。无论他到底遇到了甚么,自己都会陪着他,希望可以修复他这么多年经历的折磨。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展昭缓过神来怔然地看着白堂忽然与自己近在咫尺,眼中的迷惘闪过之后却是蓦然蹙了眉,一把推开人一巴掌掴了过去。

小说推荐:《都重生了谁还深情啊》《无限旅游团》《死灵法师在末世疯狂屯兵》《惊悚乐园》《好莱坞的亿万富豪》《无限公路就业指南》《超时空快递》《灵能者不死于枪火》【大蓝书】《被首座抛弃之后

《[鼠猫现代]人偶》转载请注明来源:退婚流小说tuihunliu.com,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

新书推荐

姝宠死遁五年,被初恋陛下抓回来表妹不欲攀高枝穿时空的女将军我是主母,也是孟婆横空出世的娇帝君全家夺我军功,重生嫡女屠了满门养的面首成了摄政王,我被迫躺平万界神豪:咸鱼倒卖记身体互换,我被冷面摄政王赖上了这个修仙过于日常悍女麴凰驭龙婿落在荒年崽崽很闲综影视之从安陵容开始当卷王穿成恶妇不装了,天灾将至赶紧逃折红鸾寻找轮回的你哇!女总裁是皇帝小师妹生来反骨,女主掉坑她埋土三魂七魄归位诱梦疯批奶娃又在虐渣渣我靠好运壮大家族谬接瑶华枝穿越三国:姐妹同心重生大庆:咸鱼公主只想赚钱旅游离人终成相思意从冒牌上尉开始成为帝国皇帝废柴逆袭指南:捡个魔神当外挂穿越恶女称霸,专收恶人库房空间通古今,搬空全村去逃难侯府千金太娇软,禁欲王爷掐腰宠千万别惹,疯批皇后手段狠换亲十年后,残疾死对头为我哭红眼开局就报仇我能统御万鬼种田科举两不误,二人携手奔小康闺蜜齐穿书,太子将军成弃夫被退婚后,我绑定系统商城开大!修仙之我让剑圣入赘两次抛弃替身仙尊徒弟后他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