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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土地庙旁,是间平房,里面有很多桌椅,原来是间私塾学堂,但老师并不住在里面,学生自然也早已放学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却点着根蜡烛,火光闪烁,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干瘦的小老头就背手站在土地庙门口,等着楚留香他们的到来。
楚留香刚落地,就抱拳朝老头行礼道:“不知戴老前辈特意引晚辈前来是为何事?”
面前站着的正是丐帮的老前辈“万里独行”戴独行。
戴独行朗声大笑道:“老朽将香帅引到这里来,只不过怕那酒馆里人多口杂,反而坏了大事。”
一边的胡铁花忍不住了,大声道:“有什么事情这么见不得人,一定要到这破庙里才能说?”
戴独行没有因为胡铁花的话生气,只是看了看胡铁花和林珏然,眼中露出了然,道:“看来这两位一位便是‘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中的胡铁花了,而另一位看样子却应该是‘狂刀’林珏然了吧。”
戴独行继续道:“老朽今夜一次性见了江湖中的三位俊杰,实在是一件乐事,是一件值得喝酒庆祝的好事!”
胡铁花笑了,道:“有酒有肉才是真正的待客之道!”
楚留香也跟着说:“不知前辈可准备了狗肉么?晚辈不吃狗肉的。”
戴独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老朽进来不就知道老朽都准备了些什么了么。”
戴独行准备的酒肉就放在私塾里,里面点燃的蜡烛已经快烧掉一半了,桌子下的酒坛子也已开封了,桌上还有一包包用油纸包着的卤菜。
几杯酒下肚,楚留香才开口问戴独行的来意。
戴独行罕见的叹了口气,面色有些不怎么好看地掏出了几块木头碎片和一本薄薄的册子,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与香帅有些关系。这东西是本帮弟子检点南宫灵生前的遗物,准备将之殉葬时却发现遗物中有一个造型古朴的木鱼,而这本册子则是藏在木鱼里面的。”
楚留香微微皱了皱眉,道:“木鱼?莫非这东西是无花留下的?”
戴独行又叹了口气,道:“香帅猜得不错,我们也是翻看了这本册子之后才确定了这本纸簿的主人究竟是谁。”
楚留香挑眉道:“这纸簿被收藏得这样隐秘,里面记载的东西也肯定是一件极大的秘密。”
戴独行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这本册子记录的东西是在棘手,丐帮上下也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处理,现在只好交给香帅你来定夺。”
楚留香苦笑道:“我不过区区一浪子,怎值得贵帮如此看重。”
戴独行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自谦,楚留香无奈,只得捡起纸簿,细细看了起来。
越往下看,楚留香的脸色越复杂,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忧虑一会儿同情,最后,他合上册子,长长叹了一口气。
楚留香扬了扬手中的纸簿,道:“真的任我处置?”
戴独行坚决道:“任香帅处置,丐帮绝无二话。”
楚留香淡淡一笑,站起身,走到香案旁,将薄薄的纸簿置于燃烧的蜡烛之上,很快几页黄纸就化为了灰烬。
戴独行点了点头,心中觉得这也是最好的处置办法了。
一旁的林珏然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好奇,好奇无花究竟留下了什么东西,让整个丐帮和楚留香如临大敌,不过戴独行还在,他也不方便就这么开口询问,只好以后再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找楚留香探听探听。
处理了一桩心头大事后,戴独行明显兴致更加高昂,和胡铁花楚留香三人很快就齐力解决了一整坛酒还意犹未尽。
不过酒肉已尽,此时荒郊野外也确实找不出第二坛酒来喝了,今日也只能就这么散席了。
戴独行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酒菜全都装在一只麻袋里,又熄灭了烛火。
站在门口的楚留香却忽然脸色凝重的看向夜色深处,林珏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头,只见苍茫的夜色中掠出两道高高低低的人影。
这两人身形都出奇的轻快,尤其是左面身材较矮的一人,不但轻功极高,而且始终都能保持着一种优雅从容的姿态,就仿佛在随着晚风中无声的节奏在飘然而舞。
楚留香朝着其余三人打了个手势,接着他们都自另一边的窗户里退了出去,窗外就是个草木很密的土坑,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那两人落地后直奔学堂而来,看样子似乎对这附近一带的地势都熟悉得很。
借着星光,楚留香辨认出了来人的面目,这两人也算是“旧识”,其中一人无疑就是“君子剑”黄鲁直,而另一人也不陌生,正是是他们在“拥翠山庄”所见到的那神秘的黑衣剑客。
里面的两个人真悄声说着一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听他们的话,好似是与人约定了在这里想见。
没过多久,他们等待的人翩然而至,一条飘逸而苗条的白衣人影站在门口,还不待来人开口,楚留香就看出了来人的身份,又是一个熟人——宫南燕。
不过待宫南燕开口,楚留香才明白自己猜错了,这黑衣人等的并不是宫南燕,而是他的女儿。
宫南燕前来只是带来了一个死讯,顺便将黑锅扣在楚留香的头上,说完这些话后,她就又悄然离开,而楚留香他们已经彻底知道了黑衣剑客的身份,他竟然是二十年前声名狼藉的采花淫贼雄娘子。
不管楚留香和林珏然心中如何惊讶,一边的嫉恶如仇的戴独行却忍不住跳了出去,厉声道:“雄娘子,你认得我戴独行么?二十年前,我已决心为江湖除去你这祸害,今日你还有什么话说?”
雄娘子却痴痴呆坐一旁,出神的呆望着面前闪动的烛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戴独行的怒骂,也没有听见黄鲁直为他辩白。
最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慢慢站起身子,他的目中的眼泪,手也在颤抖,他悲伤得看着黄鲁直颤声道:“我对不起你。”
黄鲁直和戴独行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雄娘子翩然而去,他们两人却只能慢慢瘫倒在地,浑身动弹不得。
楚留香见状,让胡铁花和林珏然留下来照看黄鲁直和戴独行,自己也掠身出去,跟在雄娘子后头离开了。
胡铁花看着楚留香的背影,讷讷道:“他就这么跑了?”
林珏然看了胡铁花一眼,道:“这是一个机会。”
胡铁花自然也知道,只是楚留香什么也没有准备,就这么冒然跟了上去,实在算不得好事。
林珏然微微皱眉,吹了声口哨,没过多久,一匹浑身漆黑的劲瘦毛驴就出现在胡铁花面前。
林珏然迅速从行舟背上的行囊里抽出一张纸,一只炭笔,飞快地写下了几个字,塞到行舟脖子上系着的颈带暗囊里,摸了摸行舟的头,凑近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一拍行舟的脖子,行舟立马转头向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然后,林珏然对胡铁花道:“黄前辈和戴前辈就有劳胡兄你照顾了。”
说完,不等胡铁花反应,他也顺着刚刚楚留香他们离开的方向掠去。
胡铁花瞪大眼,挽留的话憋在嗓子里还没嚎出来,伸出去的手也没来得及收回,只能愣愣看着林珏然远去的背影,憋屈道:“凭什么我就要留下来照顾人,任由你们在前头出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