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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还是这张稚嫩的脸，十七岁的年纪尚未长开，总带着几分青涩的柔弱，倒是学了一手川剧变脸和装傻充愣，又活生生的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扯得更大。
他擦了擦手，干脆利落道。
“那道也不必，你既然这样说，就让你的婢女出来洗吧，你既是我的妾室，夜色深沉，该回去同我就寝了。”
暮挽一脸正气的看向他，转而娇柔一笑。
“三爷~刚刚逗您玩呢，您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先回去睡了。”
暮挽转身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她今天可没把那两粒药丸带着，自己身强体健的又没什么毛病，万一怀了可如何是好，千万得避开他。
现在就回去，马上就睡着。
顾风晚看她逃开，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得，以后在侯府的时候又多了件事——陪着随时会变脸的她演戏。
暮挽回去真的是倒头就睡的，恨不得马上就入梦，可躺在那跟具尸体一样的不带动，约莫一个钟头都没睡着。
实在是没有困意，她想捋清楚自己的心，却发现这玩意捋不清，刚刚几句话，她便乱的睡不着了。
左右也是睡不着，侯爷还没回来，她翻了个身，开始仔细规划着往后的日子。
肯定还要继续待在侯府，宛妃这个仇，侯爷既然说了会亲自报了，她就等着，抛开这一点不说，谢袅袅的那件事情应该也快了。
对于暮挽和九流而言，这或许是个很好的机遇，很有可能就是她一直以来期待的一个变数，能够给九流一条光明之路。
九流的人都深深扎根在京城这个地方，在江湖里连普通门派的弟子都打不过，最为缺乏的就是门派一系数百年来的传承，所以唯一的长处就是这偌大的关系网。
离开了这关系网还想再建一个，简直难如登天，九流是当年廖二爷一手组建，耗费了他一生的心血才有如今成果。
暮挽需要一个枢纽，将九流和江湖、朝堂拴在一起，很难，但必须做到。
“还不睡？”
暮挽是侧着身子对着窗户这边的，原本想着事情，瞪着偌大的眼睛瞧着窗户外晃动的树梢，顾风晚忽然这么探头过来，暮挽吓了一个激灵。
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她居然到现在都没睡着！
完了完了。
她那慌张落在了男人眼里，顾风晚笑出声来，双手环心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看着她。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又或者是什么豺狼虎豹？你这样子像是惊弓之鸟一般。”
他明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之前那次出远门的时候，暮挽再三求饶过，现在他却还是在话里含着这种隐喻的意思，若有若无的逗她。
暮挽扯过被子盖好，闭上眼睛。
“三爷，快睡觉吧，明天还得回侯府呢。”
顾风晚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盈盈一握，纤腰楚楚，仿佛一碰就折，和他一比，娇小的简直像是一只猫儿。
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他没有吹熄，借着那皎洁的月光低头，眉心微微拧了一些。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暮挽偷偷摸摸睁眼回头，对上这烛光里幽深盯着自己的眼睛，又被吓了一个激灵。
他缓缓道。
“睡不着？”
暮挽不说话，闭眼，装死。
他又道。
“那就别睡了。”
……
——
清早，鸟啼花落，竹松沐光。
暮挽悠哉悠哉醒来的时候，身侧不出意料又没人了，她扶着有些痛的腰走出门去，视线里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揪了片不知何树的叶子，暮挽当做小扇扇着，慢悠悠的出了后院的门，想去瞧一瞧这院子景色如何。
一出门便能看到，墙边不加修剪的竹子肆意生长，枝桠蔓延，像是三头六臂一般杂乱无章，密密实实的一大团，下面还有杂草青苔。
亭子里挂着的灯笼在风吹日晒里，已经褪去了原本的颜色，与旁边池塘里的一池子颜色格格不入。
说起来，这池塘出奇的清澈，大片大片的荷花占据着里面，遮天蔽日的覆盖了，挡住了其他水草的光，没给它们活路，自己倒是开了满池子的花，有的正结莲蓬。
远处正厅之前还有个亭子，四面溪水环绕，只有一条木头的小桥通往那里，早起的日光一照这水面，淡淡的雾气从荷花深处荡漾开来，慢慢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