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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
顾之衡准时出现在天使集团大厦的楼下。
看着姜甜甜从大楼走出来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今天在咖啡厅里和郑知夏的交谈。
说起来，青春时期的姜甜甜亲近的朋友不多，郑知夏应该是唯一一个。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姜甜甜的眼光不错。
当初无论他怎么请求对方开口，郑知夏都始终帮着姜甜甜守口如瓶，将她的秘密保守的很好。
但，也正是关心则乱，所以顾之衡一开口表示自己已经知道当初姜甜甜不告而别是因为那张支票，由此恨着那个拜金的女人时，生怕他报复的郑知夏一下子就慌张的什么都说了。
“顾少！当初隐瞒你，是我不对，但是甜甜并不是那种拜金的人。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她的心理出现了问题……
我承认她不该拿拿三百万，但是你也知道，那个时候她根本没有钱给自己提供诊费。
这笔钱，甜甜接的时候也和你母亲说了，算借的。
而且她早在很久前就已经还给你的母亲了。
如果你在意的话，我代她给你说声抱歉。
但是，说起来，更过分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吗？
甜甜的家境本来就不好，在你没有出现之前，除了打工赚钱和学习，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
因为你，她打破了自己原来的计划，高中就谈了恋爱，甚至，原本……她是真的打算和你考一个大学的。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爱慕者太多，不停对她校园暴力，她也不可能会有那么严重的心理问题。
她是真心和你在一起的，却因为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而你呢？你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个赌约！你有什么资格怨恨她！
……”
郑知夏说的冲动，在出口以后才发现自己把不该说的事情也说了出来，不由得一阵懊恼。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你和她在一起不过是个赌约……
这句话在顾之衡的心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打翻了桌面上杯子里的水：“你怎么知道？”
……
顾之衡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
***
夜晚的冷风轻轻拂过肌肤，带着几分凉意。
顾之衡被吹得回过神来，看着正在和其他人告别的姜甜甜眼里满是复杂。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闹分手后？还是分手前？
还是……？
顾之衡忽的想起了高三上学期，有一次他和沈巍等人谈论赌约的彩头，后来鹿见深说见过姜甜甜，他辗转反侧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在校门试探的那一次。
顾之衡从来都不傻。
不知道的时候，可能还察觉不出。
现在去回忆便发现，姜甜甜有段时间对他冷淡，就连彼此间的误会都懒得开口解释。
或许就是因为得知了那件事吧。
真心喜欢着的人，对方却只拿她当赌约……既可笑又可悲！
要有多厉害的情绪控制能力，才能显得那样的若无其事？
顾之衡只是想着当初姜甜甜可能有的心情，都替她心痛的酸涩难当，恨不得回到过去去打曾经的自己一拳。
他无法想象，后来的姜甜甜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和他在一起的。
是不是就连他所做的所有事情，在她看来全部都是虚伪？
所以后来，当他的母亲找到她的时候，才那样毫不犹豫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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