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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虎离山莺娘计，险中险；兄妹书信通往事，反招祸。（十）
莺娘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惊惑道：“自我进入江城起你就在算计我？”
凤晚情冷笑道：“你以为凭你的本事偷听我和陆慕的谈话被发现后能轻易逃出白门江城分堂？若没有我暗中帮助你早就死在巴蜀道人的剑下了。”
当时莺娘听罢心中着急万分恨不得瞬间飞到叶靥身边，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拔脚离开，可只顾眼前未看脚下，没走两步只听“哐镗”一声，竟踢翻放在门口的金色洗盥盆。
陆慕闻声问道：“谁？”
莺娘灵机一动慌忙跪在地上捏着鼻子装腔道：“门主，小人是端水的丫鬟，不小心踢翻您门口的洗盥盆打扰到你。小人知罪了，还请门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
陆慕道：“下次小心一点。”
莺娘道：“是！”接着站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以为危机就此解除，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巴蜀道人率领白门弟子也闻讯赶到。
巴蜀道人心细如发又在白门江城分堂管理多年，对堂内的人物个个了如指掌，甚至一草一木都一清二楚，一眼就辨出了莺娘不是白门江城分堂之人，登时掣出背负的宝剑就欲将其拿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凤晚情突然开门走了出来，质问道：“巴蜀长老，你提着剑在我门前凶神恶煞地要干什么？”
莺娘见况装出一副不愿多惹事端的模样见机匆匆离去，但巴蜀道人的眼睛一刻都未离开她，登时盘起轻功纵身一跃眼看就要落在莺娘前面，可他人半空中时凤晚情袖中的一绮红绫“长蛇出洞”般已缠在了他的剑身上硬生生把他拉了下来。
凤晚情面笼寒霜道：“巴蜀长老，你是不知道门主规定在我门前不准动武吗？还是存心想抗令？”
巴蜀道人道：“属下不敢，刚才事出紧急一时糊涂了。”
这时还在房间里的陆慕才道：“巴蜀长老，一个端水丫鬟踢翻门前的洗盥盆不用大惊小怪。”
巴蜀道人否定道：“门主那个端水丫鬟不是我们白门之人，是有人假扮的。我怀疑她是长青会抑或其他门派派来刺探情报的，所以才想将她拿下审问。”
陆慕喝完一爵酒，又给自己斟了一爵，道：“这点小事让龙腾和虎跃他们去办就行了，你继续巡夜。除非她像鸟人一样长了双翅膀，否则绝对逃不出江城分堂。等他们把人抓回来，亲自送到你手上。”
其实陆慕不愿让巴蜀道人去抓人是因为巴蜀道人为人耿正，若让他知道了自己和凤晚情欲用卑鄙的手段对付“两剑”必会多生事端。莺娘若被龙腾和虎跃抓回交给他的只能是一具尸体。
莺娘不是鸟人，更没有长翅膀，但她在一座假山上发现了一个燕子形状的骨架风筝。她转过拐角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后马不停蹄地撒腿就跑，龙腾和虎跃发现她时，她已驾着风筝翱翔在夜空中。若不是突降暴雨，二人只能在地下望洋兴叹。
莺娘道：“那个燕子形状的风筝也是你为我准备好的？”
凤晚情叹道：“是你太不争气惊动了陆慕，我没办法只好让人为你准备一个风筝逃出去。”
莺娘目光闪烁，道：“我在阳春面摊听到了那一席话是你有意为之故意引诱我到白门江城分堂的，对不对？”
凤晚情点了点颔首，幽幽道：“你在未把偷听到的话告诉叶靥之前我一直都在派人暗中保护你，你落到南海驼铃手中时可把我担心坏了。”
莺娘又不解道：“你处心积虑要杀害‘两剑’，为何又要我把你的阴谋告诉叶靥？”
凤晚情哈哈笑道：“谁说我要杀害‘两剑’，我的目的是要‘两剑’联手除掉陆慕。要把陆慕变成死傀儡不下大功夫哪行。”
说到“大功夫”时，凤晚情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就连陌上尘都把自己的手指骨节握得“咔咔”响。
凤晚情马上接着又道：“龙腾和虎跃追杀你失败后，你心中想的肯定是我认为你就算知道我的阴谋也无力阻止，所以才没有再找人搜捕你，不然这么大的阴谋被第三个人知道我怎么会安心呢。你的聪明只是自作聪明，而我的聪明才是掌控全局的大智慧。”
莺娘没有否认。
听完凤晚情的话，她只觉自己掉进了冰窟窿里，冷到了极点，十五年来建立的自信此刻全部烟消云散。看着凤晚情得意的面容和墙上被灯烛放大的影子，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弱小的与一只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她似乎有些明白虞琨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凤晚情就是一把无情的屠刀，她要屠尽和她在江城争夺“断生”的所有人。
过了一会，凤晚情又道：“你有‘勾魂兰花’又不怕南海驼铃的大悲禅咒，我和别人一样好奇你的来历，说说吧。”
蝼蚁也有逃生的信念，只要它抓住机会，即使面对恐怖的大象，它也能活下去。
莺娘眨了眨秋水般的眼眸，道：“你觉得我连玉生烟都不告诉，我会告诉你吗？但我保证你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到肝肠寸断。”
“小姑娘，我凤晚情不是吓大的。”凤晚情弯下柳腰摘过莺娘的翠色香囊，看着上面的虫形图案，冷笑道，“而且我从来都没后悔过，我真希望你能让我尝试一次。”
她一顿又冷冷道：“陌叔，动手。”
陌上尘道：“是！”话音未落眼睛中又骤然布满了杀气，平举着长剑缓缓向莺娘的眉间刺去。
凤晚情道：“在他的剑尖碰到你的眉间之前，你还有很多机会。”
“我怕我说出来会吓死你。”话了莺娘闭上了眼睛一副凛然赴死的表情。凤晚情叹了一口气，似很惋惜。
剑尖泛着寒光一寸寸逼近似毒蛇般要吞噬这个年轻的生命，莺娘兀自毫无反应，
但冷汗已湿透了她背后的衣襟。就在剑尖就要触到莺娘眉间的一刹那，凤晚情突然说道：“陌叔，算了。”
陌上尘似早有准备，凤晚情话一出口他登时就停住了手，收剑回鞘。
莺娘睁开眼睑似嘲笑道：“怎么，害怕了？”
陌上尘冷哼一声，道：“害怕？当然有人害怕，但这个人是谁就不知道了。”
凤晚情温柔笑道：“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坏，你不说，我总不能逼你。只不过到时倒在这里的不是虞琨而是叶靥，就不知道你会不会改变注意了。”
话了，她一抬手隔空打灭了那盏油灯，随后和陌上尘扬长走出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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