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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几秒的沉默。
咚咚的声音立马带着哭腔,
“是不是咚咚今天表现不够好、不够聪明、不够可爱,
所以善善老师才不愿意来的。”
“我没有说呀。”钟善安慰中带着好笑，“谁说咚咚不够聪明了？”
“我小舅。”咚咚使劲吸了吸鼻子,
口吻委屈得不行,
“爸爸妈妈在国外工作不陪咚咚，小舅辅导咚咚作业，总是说我笨。”
“善善老师，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让你玩我最爱的玩具。”咚咚小心翼翼地问,
“你明天还来教咚咚好不好？”
小孩子讨好又可怜的语气,
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连“再考虑考虑”的话都说不出口。
钟善：“我……”
“陈咚咚。”裴岑的声音突然传来，愈来愈近,
“你在干什么？”
咚咚胆怯地喊了声：“小舅。”
那边，咚咚被教育两句，随后换人接过电话。
“别把他的话放心上。”裴岑淡淡地说。
钟善低声应着,
虽觉得有点蹊跷,
但恻隐之心更胜一筹,
她舔舔唇，“咚咚爸爸妈妈很忙吗？”
“经常在国外出差,
他周末在这儿补习，平常在爷爷奶奶家里。”裴岑轻描淡写，淡声劝她，“你按自己想法做决定就行，不用担心小鬼。”
钟善犹豫不止。
“这小孩对老师太挑剔。”裴岑像在阐述事实般，“说什么，觉得最喜欢你。”
紧接着，若有似无地啧了声，“你不用为难。一年级而已，我也能辅导。”
“不要小舅！”陈咚咚突然出声。
她很轻地叹口气，“明天下午还是两点半吗？”
“看你方便。”裴岑答得很快，尾音上扬，“你答应了？”
钟善利落地嗯了声。
即便没有咚咚这通电话，到最后，她也很有可能会接受这份工作。
上门家教本身便存在一定危险性，对象是裴岑，知根知底，能够放心些。
而且，兼职与工作有冲突时，还能有商量的余地。
裴岑轻笑了声，“行，答应了可没有反悔的余地。”
这有什么好反悔的。
钟善嘀咕了句。
裴岑也没问她说的什么，解决一桩大事，心情貌似挺愉悦，“那课时费明天见面再谈？”
“好。”
-
第二天，阳光明媚。
钟善下午出门稍晚了些。
裴岑应该是在门卫登记了她的信息，这次再进去时，没有再进行检查。
经过昨天后，她紧张的情绪减退不少。
按响门铃。
“门没关。”裴岑扬声。
她按下门把手，映入视线的，便是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善善老师！”咚咚激动地小跑，径直要扑她怀里。
裴岑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下，抬手看了眼腕表，两点半。
钟善站在门口，视线与他交汇一瞬。
她穿着淡黄色连衣裙，扎了高高的马尾，连衣裙长度刚好到膝盖，露出截笔直纤细的小腿。
扫过她白里透粉的脸颊，额前正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不轻不重地喊了声陈咚咚，咚咚松开抱着她的胳膊。
“先休息会儿？”他提议，“今天任务少，不着急。”
钟善不假思索地拒绝：“不用休息。”
毕竟课程是按照时间收费的。
咚咚带着她进书房，裴岑给他们拿了份水果切盘。
“你们学习，我出去一趟。”他交代。
陈咚咚在挑拣作业书，没有回应。
她在脑子里又过了遍今天授课安排，集中注意力，也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
等回过神展开书，却发现站在门口的男人，铁青着脸。
她忙问：“抱歉，你刚说什么？”
“我出去一趟。”他声线偏冷。
不仅钟善愣住片刻，连咚咚也不解，他奶声奶气地问：“小舅，难道你还需要我跟善善老师开车送你吗？”
钟善没忍住，笑出声来。
立刻收到警告的眼神。
她收敛了点儿，坐直，招手让咚咚准备上课。
不太理解裴岑是怎么想的。
这是他家，他出门与否，有必要通知她们一声吗。
但她还是应了声：“好的。我们会认真上课的。”
“……”
有人搭理，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在书房门口停留片刻，便离开了。
即刻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有点儿大。
钟善和陈咚咚互相望了一眼，满脸不解。
-
有了昨天初步磨合，今天授课进行得很顺利，咚咚作业写得快，正确率又高。两人提前进入课间休息。
陈咚咚不是内向的孩子，钟善回了条信息的功夫，收到了一连串提问。
“善善老师，你谈恋爱了吗？”
钟善囧：“没有。”
“善善老师，你家是哪里的呀？”
“我是云宁的。”她回。
咚咚：“哇，想去善善老师家乡，你们那有好吃的吗？”
小孩子一箩筐的问题。
她一一回复。
等咚咚问累了，开始看接下来的作业。
钟善望着他婴儿肥的侧脸，忽然想起周蔚昨天的话。
她给咚咚当家教，真的是巧合吗。
一整节课，她都在想这个问题。
“写好了。”咚咚放下笔，回头瞬间，瞅见钟善的眼神，瞪大了眼睛。
批改完作业。
眼看着时间要结束，钟善还是问：“咚咚，你上一个家教老师，教得怎么样？”
再确认一下。
如果中介没有说谎，那咚咚肯定对前面老师有印象。
咚咚托腮，犹豫几秒钟，“她教得也挺好的。只是有小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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