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
a.m
10:00
柳生下楼时房子里该出去的人都出去了。
真田去上班,和他约好了下午的购物。他和真田值日流程做到第三次了,每次都差不多,这让他猜测真田多少是有点强迫症的。这对医生来说不是坏习惯,柳生也很适应。
仁王说和品牌方有会面,丸井也说临时其他老师有课,他去帮忙代课,两个人都挺早就出门了。
迹部和幸村今天预计要约会。迹部说他先去一趟公司,幸村便也出门去了,不知道是去他的画室还是去看看还没布置好的展厅。
忍足早上有科研组会,很早就出门了。他在自己家的私立医院上班,门诊的次数少,主要的工是做课题。他和柳生透露过一些,是他刚毕业在门诊工时状态不太好,家里人担心他以后就让他转去以科研为主了。但他还是更想做临床,也在争取出成果以后重新转去临床方向。
柳生下楼时小屋里很安静,只是走到楼下时能听到隐约的抽气声。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切原的房间就在书房对面,正对门,此时门半开着,站在门口能看到切原正脱了上衣,在自己身上涂着什么。他上半身有些青青紫紫,像是摔在什么地方又像是被人打了。
大臂的地方也贴了膏药,但切原伸手向后时还是忍不住抽气,肌肉收紧。
“需要帮忙吗?”
柳生问。
切原被吓了一跳,手一松,拿着的药瓶就落在了地上,里面的药油流了出来,空气中顿时一股刺鼻的药味。他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动的时候忍不住嘶了一声。把药瓶捡起来检查了一下,切原才抬起头:“用不着。”
“自己涂药不是很不方便吗?”
切原看着柳生,很直白地说:“如果是其他人问我会答应,但是你不行。”
“切原君……”
“不要这种语气。”
切原微微抬高声音,有些控制不住道,“我是个可以照顾自己的大人了。柳生,柳生君,你还这么关注我,是还喜欢我吗?还放不下我?如果不是,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做一些会让人误会的事。”
“你不是个会习惯性照顾别人的人。”
切原说,“我真的会讨厌你的。”
“……抱歉。”
柳生苦笑。
他没办法反驳切原的话,也承认切原的直觉判断一直很准确。他不是放不下切原,如果放不下也不会任由切原拉黑通讯以后一年半也没尝试过联络。要说是习惯性照顾,其实也有些勉强了。切原其实看得很清楚的,他有些在意却没那么在意,是前任总会有的计较,但在这个小屋里就显得“过”了。
“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柳生叹了口气,“也许你唯独不需要我的关心。”
他说完转身离开,而切原睁大眼睛后对着空气哼了一声,自顾自生了一会儿闷气,才有重新龇牙咧嘴开始给自己涂药。
a.m
12:00
迹部直接约了幸村在餐厅里见面。
他确实买了音乐会的票,但幸村对音乐会没什么兴趣。所以他虽然买了票,但做好了一个人去听的准备——说起来他有一次在音乐厅和真田偶遇,但两个人都没和对方打招呼。后来他偶然问了幸村这件事,幸村才说那次原本真田要约他一起去的。
“但我提前定好了画展的票。”
幸村当时眉眼有些冷淡,“既然他买票前没有问过我,那我也没必要为了配合他的‘惊喜’去做我不喜欢的事。”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那时候迹部就知道,幸村和真田之间出了大问题。
他和幸村说不上很熟,中学的时候彼此耳闻却没见过面,上了大学才因为基金投资的事情有过交集。虽然迹部财团和幸村集团有合,但幸村不进集团工,有合也是迹部和幸村本家的堂兄来往,与幸村本人无关。
点头之交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关系变熟,还要追溯到两年前。迹部财团有例行公益活动和捐赠活动,两年前一次慈善会中出现了危险情况,一个准备报复社会的恶徒挟持了慈善会,然后当地一名警察在缉凶过程中受了伤。迹部财团理所当然负责了警察的后续治疗。
迹部当时在场,认为那个警察很有能力。警察原本正准备从东京本部调往山形县,刚度过警察入职后的一年实习期,据说是那一年警校的首席。
警校?迹部认识幸村,也知道幸村和真田的事。他随口问了幸村,真田和那个受伤的警察是不是同学。
“是啊,他还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看到这个回复时迹部是很惊讶的。他没想过幸村也会说这样的话。所以,念念不忘是什么意思?
结果后来,真田好几天来医院看望那个警察,再之后,那个警察因伤势没办法调动,真田就主动说他愿意去山形县执行任务。
迹部再和幸村联络时,幸村和真田就分手了。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真田决定去山形县这件事,成了压倒幸村的最后一根稻草。但他多少能感受到,更早一些的时候,幸村就对这段感情有所动摇。
搞什么,在这件事之后分手,弄得好像本大爷也有责任了一样。迹部签了那个警察后续的疗养费用医疗单,这么想的同时也不由得关注起幸村和真田的后续来。
结果快两年了,分没分清楚,断没断干净。
迹部是完全看不下去了,才给幸村递的邀请函。这是迹部财团对娱乐行业的试水,迹部很满意节目策划。他甚至打算自己上节目,为节目带个流量,制造话题度。如果能遇到感兴趣的人当然很好,如果没有也可以解决一下好友遗留的感情问题。节目反正没要求一定要牵手成功,就算八个人都单身,那也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不是吗?
只要不全部复合。
而那本来就是不可能的结局,因为他自己就不可能和忍足复合。
迹部和幸村是前后脚到的餐厅。他们时间都卡得很准,也没有等对方的喜好。
点菜是各点各的,迹部还点了一瓶无酒精香槟。
他给自己倒了一瓶酒,开门见山道:“已经第十天了,节目过半,你不会打算和真田继续僵持下去吧。”
“后面应该还有不少环节吧?”
幸村抬眼看迹部,“我猜,你提前设想到了这种情况。”
“我确实是,但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走到这步。”
迹部坦诚道,“如果你执意逃避,就算我设置了再多环节也没有用。”
“不,我不会再对他视而不见了。”
幸村说,“我确实该找他谈谈。”
“丸井君……他确实很会谈恋爱。”
幸村说着说着笑起来,“坦然大方地表达他想表达的一切,对比起来就显得我和真田太矫情了不是吗?”
“哦?看来你也有目标了。”
迹部挑了挑眉。
幸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问迹部:“那么你呢?既然认为仁王和丸井之间还有牵扯,却表现得毫不在意……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才对。”
他笑着:“我可是在丸井君面前说了你的好话,如果你做了什么坏打算,那我的声誉就被影响了。”
“啊恩?”
迹部显然没料到“在丸井面前说好话”这回事。
毕竟他理解里,他和幸村的友谊也就是比表面深一些的程度。比合伙伴好一些,但要说知心友人……那就太恶心了。
那要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他和仁王在心知肚明相互试探和调情,这种说法,幸村不一定能理解。这家伙可是中学就被青梅竹马影响,虽然没交往但思维被限制,交往以后又拉扯了太长时间,心力全都被不那么如意的恋情消耗掉……到现在为止还只有真田一个前任,简直浪费了这家伙的身家背景和个人条件。
虽然在真田那里也是彼此彼此,只有幸村一个前任,但真田那个木头怎么一样呢?
如果直说是调情,大概会被理解成更轻浮的意思吧。
迹部想着,换了另外的说法:“你应该知道,我上节目也有为了给节目带流量,做宣传的意思。文娱这块是我主动开拓的事业线,我希望能一炮打响知名度。”
“……所以呢?只是因为工?”
“不,当然不是。”
迹部施施然道,“本大爷不会将自己的感情当做筹码,但是,幸村,有工这个前提在,我也不可能在节目里做百分百纯粹的恋爱。”
幸村皱起眉:“你说清楚一点。用这种说法我自动认为你在欺骗别人的感情。”
“你别天真了,这世界上难道存在完全纯粹的百分百恋爱吗?”
迹部有些无语,“忍足那个文艺脑袋都不会那么想。”
“所以,果然和忍足有关吧。”
幸村捉住迹部的漏洞不放,“当年你做了什么,我也有所耳闻。社交圈里也多少知道一些……但你们突然分手,倒真挺出人意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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