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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天
a.m.11:00
前一天定下的约会名单里,有很明显的重叠部分,幸村,丸井和柳生需要跑两场约会。要放在日常生活中这种约会方式当然是行不通的,但这是相亲节目,也是相亲节目的环节,于是反而可以其乐融融商量约会时间了。
忍足认为晚上约会更有氛围,真田就很直接约了柳生的午饭。其实他认为约会也可以不吃饭的,直接白天找个地方走走,或者坐下来聊一聊,参加一个什么活动,都可以。不过柳生也认为既然是约会还是流程完整一些比较好。他知道真田想要咨询他一些医学问题,干脆邀请真田一起去听在轻井泽举办的一个医学论坛讲座。
“本来我以为没时间可以去的,既然真田君感兴趣,那么就一起去听吧。”
柳生说,“没有参与门槛,听完讲座可以去附近吃饭。”
真田同意了。
忍足原本有些心动,但他看了一眼医学论坛的主题,并不是他主研的方向,也是比较浅显面向市民开放的讲座,就还是选定了晚上的约会时间。
幸村,丸井,和仁王这里,幸村要跑两场。他们之前约会过不少次,丸井便和幸村说,喜欢花卉植物还是白天约会比较好,他查过附近的展览,有不少可以参观的。仁王没什么意见。他其实算是夜行生物,晚上约会也更符合他的喜好。
仁王的注意力其实在丸井身上。他从丸井说出约会理由后就处于一种微妙的有些生气但是气不起来的状态。幸村觉得他这样的状态也很有意思,又去观察迹部。迹部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他们定下晚上约会的时间和大致的地点,往别墅走时,迹部从旁边走过来,好似很自然地拍了拍仁王的侧腰,用半环绕他身形的方式。
仁王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像突然从另一个情景中脱离出来一样。他小声抱怨了一句什么,迹部就笑起来。
虽然从幸村的角度看,这像是迹部随手而为的调情和仁王不甘示弱的回应,但其实仁王说的是有些自嘲的话。
“虽然之前就认为自己属于暗恋失败,但偶尔也会困惑呢,我真的算暗恋吗?”
他没有内耗的意思,吐槽的是丸井,“真的好能干啊,丸井文太。”
“确定要在我面前抱怨他吗?”
迹部就笑。
仁王也笑起来:“我没有对比你们两个哦。”
“但是,将情感投注到另一个人身上,再去冷静审视这份情感的感觉,很奇妙,对吧?”
迹部说。
仁王抬眼看他:“变得犀利起来了。迹部,你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在评价我和文太,以及我和你之前的情感流动的吧。”
“对。”
迹部说,“我觉得很奇妙,你呢?”
“puri.”快走到别墅的位置了,仁王推了推迹部的肩膀,“明天晚上再给你答案吧。”
晚上的讨论结果留到第二天执行,于是第二天更早一些的时候,柳生和真田,幸村和丸井就出门了。
早上出门时丸井给了幸村几个选项。他说,他设计了一下约会流程,做好了准备,但并不确定幸村一定喜欢这样,所以还做了其他的备选方案,以及找了一些幸村可能会感兴趣的地点的资料。他并不会隐瞒自己的准备过程,用很开朗语气说了,将自己的准备摆在幸村面前。
幸村有些惊喜。
他本质是控制欲很强的那种人,并不喜欢被人安排。但丸井的做法又是另外的类型,做了很多准备,考虑了不同的模式和“可能性”,并没有做决定而是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他,想要得到表扬的只是“准备充分”这一点……光看亮晶晶的眼神就会让人心情愉快,不是吗?
被重视着,喜好也被考虑了,还感受到了对方带着试探的小心翼翼的喜欢的心情。虽然这种心情和丸井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吻合……但他感受到的情绪应该是没错的。
幸村原本确实是有搅浑水,制造热闹并且看热闹的打算,但见到丸井那样纯粹的眼神也会心软。
但是,虽然表面温柔,幸村的性格却并不偏向于温软,反而是强势的。他回到了不被情感拖累的状态,正处于不确定期,甚至会因为前一段失败的恋情而额外带着疏离感和攻击性:“真的很厉害啊,丸井君。到这个地步,会被认为是花花公子的吧?”
丸井在和真田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确实被真田指责过,当时仁王也是用“花花公子”来开玩笑,幸村记住了。
而此时他虽然用疑问和含笑的语气说了这句话,但内容显然并不是友善的意思。
丸井却并不慌张,只笑着说:“但我可以做到嘛,既然可以做到,为什么不去做呢?我喜欢关心别人,也喜欢被人需要。那我做到我能做到的,也收到别人的赞叹和回应,不是两全其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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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
白天约会结束以后,没什么休息时间就是晚上的约会。受欢迎的人,一方面约会次数表现出了他本人的“魅力”,一方面连场约会都要有不错的表现,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如果表现出疲惫或者敷衍,那么从前的好印象都会直接清零了。
柳生和忍足见面时仿佛一半还在工状态。
忍足很熟悉这种感觉:虽然被镜片遮挡当时眼神有些冷,是思考公式或者科研问题时会有的,表面上反应慢半拍但实际上脑子转速飞快。
他问:“不是基础讲座吗?怎么像是去了一趟实验室一样?”
柳生有些抱歉,解释道:“听完讲座和真田君聊了一下他同事的问题,因为言语说不清楚一些专业性的词汇真田君也不了解,就给九州那边负责疗养的医师打了电话,远程看了病例和照片,进行了一些讨论。”
“虽然九州的疗养院专业性已经不弱,但我还是认为,真田君的那位同事需要二次手术,疗养最好放在东京或者干脆去德国,有在这方面顶尖的疗养院。”
柳生揉了揉太阳穴,“迹部财团会全面负责医药费,我还打电话询问了迹部君,迹部君说就算去德国也会全包费用……啊。”
他突然反应过来,直接道:“抱歉,聊起迹部君了。”
忍足看他:“你其实并不真的感到抱歉吧?”
“会想起x,会因为x而受到影响,是很正常的事。”
柳生坦然道,“我并不认为我对赤也是余情未了,对他的关注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上一段感情中我确实犯了很多错……比起对x耿耿于怀更像是对自己的错误耿耿于怀。如果类比到你和迹部君,你其实耿耿于怀的,也是自己的‘错’吧?”
“……啊,或许是这样没错。”
忍足苦笑道,“但我也是确实很喜欢,或者说,曾经很喜欢迹部的。”
“所以我才会道歉。这是我们的约会,只关注我们自己就好了。”
柳生截断了忍足的话,“那么,到此为止,接下来是属于我们的时间。”
仁王和幸村的约会,定在主题餐厅里,艺术主题,是新锐厨师开的个人餐厅,需要提前预约。幸村原本没有提前准备,只是顺口问了一句,节目组也没抱希望,但刚好有人爽约空出了位置,就约到了这间餐厅。
于是幸村就笑着说:“这也算我们有缘分,对吧?”
“确实很有缘分,我们和这间餐厅。”
仁王说。
幸村白天和丸井约会时心情是有动摇的。正因为确实在认真考虑和丸井更进一步,才会更想要探索丸井的真实,那么仁王就是绕不过去的一根绳索。他对丸井还没有很深刻的情意,因此也说不上在意不在意。以丸井表现出来的程度,他确实是不在意的,但他想知道仁王的想法,也想知道迹部是怎么想的。
这种复杂的关系其实很有意思,他的本性让他蠢蠢欲动,于是他问:“真的不考虑我吗?刚才那句话听上去太客套了。”
仁王笑了笑。
他没正面回答,只是问:“幸村君是怎么看待迹部君的呢?你们应该是朋友吧,但我拿不准,你们的朋友关系到底算近还是不近。”
“更关注迹部吗?真让人伤心啊。”
幸村道。
仁王就说:“真的吗?伤心也好,说对我感兴趣也好,如果是认真的,那么我确实会考虑的。但你不是。”
他直接将试探的流程省略了,是认为他和幸村还没到需要试探的程度,在这里牵扯注意力对谁都不好——他不想让丸井受伤,也……好吧,也不想让迹部伤心。
那家伙真的会伤心吗?仁王其实并不这么觉得,但他也得表态才行。
就像是一开始他接收了迹部的约会信号,会给出回应,这时候也是一样的。拉扯,暧昧,或者信号,都得你来我往才行。单方面的努力是行不通的。
抛开和其他人的关系不提,仁王认为自己和幸村是有共同话题的。艺术上的视角,以及,多少有些恶劣的看热闹的心思——如果热闹不是自己,仁王也很愿意推波助澜。
但他了解丸井。
他知道丸井是真的对幸村心动,所以他不会留余地。
虽然那家伙的心动次数还蛮多的……但既然每一次都是认真的,那就予以尊重?仁王是这么想的。
结束晚餐,在回到山中小木屋的车里,仁王对幸村说:“我和文太其实是一类人,对情绪细微之处很敏感但某种程度并不能与人感同身受。他演得更体贴一些,我却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所以幸村,如果对恋爱感觉彷徨,不知道哪种距离才最合适,多体验就好了。”
他开车时会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搭在大腿上,需要转弯或者操挡位时再抬起来动。车窗半开,风将他有些长的刘海吹乱,身后的小辫子也略微扬起。
副驾驶座上的幸村透过后视镜与他对视,笑了笑:“你自己也没什么经验,却劝我多体验吗?”
“是啊,暧昧也算是体验的一种,我正在体验不是吗?”
他和迹部在拉锯,这很明显,但在节目里和许多人拉锯都是合理合规的。只是仁王在这种双人约会场合,将“暧昧”这个词说出口,就代表他隐晦的拒绝。
幸村就问:“拒绝我,和丸井君有关吗?”
“没有。”
仁王说完挑了挑眉,“他的感情他自己努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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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
约会的小组都回到了各自的住所。导演组在确认这一点之后,公布了新的环节——和x的面对面二十分钟谈话。
来到轻井泽以后,原本在小屋旁边的聊天室就不见了。但因为没有聊天室所以换成面对面谈话……?
“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x的想法啊。”
接到消息时正在小木屋的大厅打游戏的切原吐槽道。
刚回来没多久的丸井洗了点水果,将果盘放在圆桌上:“一直很在意x的想法吧,在这个节目里,本身x就是属于play的一环呀,之前不是一直在进行相互的x对话吗?只是变成面对面……哈哈,面对面以后,原本可以说的话反而很难说出口吧,聊天室更容易‘畅所欲言’。”
另一栋小屋也在聊这件事。
是幸村揶揄道:“面对面。仁王君,会将今天发生的事讲给丸井君听吗?”
仁王匪夷所思:“我是这种人设吗?”
“如果说了有用,仁王君可能会说吧。但大概率是没用的。”
虽然没太多交流,但因为脑电波太吻合所以比谁都了解仁王的想法的柳生道。
仁王觉得自己被夹攻了:“所以,我最近应该没做什么事吧?柳生君,我以为我们说好了的,停战。”
“啊,但是我也说了不是吗?偶尔会忍不住的。”
柳生推了推眼镜。
仁王于是挑了挑眉:“哦,但是你也要和切原君面对面哦。我和文太从来没有断联过,反而切原君对你很排斥的样子。柳生君是在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紧张吗?”
“这么想的话,仁王君或许真的是和x相处得最融洽的人。”
忍足苦笑着走下楼,“二十分钟,我们真的能用完这么长时间吗?”
对忍足,仁王的态度倒是好多了:“多说点心里话,总有些想说却没说出口的吧?忍足君你的话,再不说出口,以后就更不可能说了。”
“确实是这样没错。”
忍足承认了这一点。
隔壁联排别墅空出了四个房间,分别给四对x用来进行对话,同时进行所以也不能看别人的反应。好在进入房间才知道,并不是二十分钟空谈,还需要完成的环节是,反过来给x指定约会对象——也就是另一个别墅的四个人当着x的面指定他的约会对象并且说出理由。至于约会的另一方,会在会谈之后得到节目组的信息,并且也会告知指定理由。
“这样总结,赢了确实不一定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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