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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正是私语的好时辰。
长生县外深山里万籁俱寂,只有某一处空地、被简单的栅栏围了起来,栅栏四周插满火把,夜风吹拂、火把琵琶作响。
营地里都是炭疽的重症患者,身体虚弱,等驻北军们分配好他们的住处后,也都很快睡下。
整个营地,除了大门有两个守夜的驻北军外,再无其他人醒着。
营地外一处昏暗角落里,在杨乾的安慰下,周雨薇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她仍是拽着杨乾的衣角,担忧问道,
“杨大哥,我哥哥他……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杨乾淡淡一笑,伸手轻轻弹了周雨薇额头,温声道,
“我又不是神,这我可跟你保证不了。”
周雨薇一听这话,有些急了,
“那、那我哥……”
话还未说完,杨乾拍拍她肩膀,温和开口,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虽然不是神、但我是大夫啊,总得让我给你哥看诊后、才能知道怎么治疗吧,
好了,你别着急,这天色也晚了,你需要多休息,你赶紧回去吧。”
周雨薇后知后觉,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杨乾刚刚是在逗她。
一时间,周雨薇心里的不安与惶恐散去了些,她嗔怒瞪了眼杨乾,撅起嘴娇哼,
“好啊,原来一本正经的杨大夫也会开玩笑了,那我话撂这儿了,你必须把我哥哥治好,否则、我要你好看!”
杨乾哭笑不得,他摇摇头不说话,转身准备往营地里走。
周雨薇见状,抬脚跟了过去。
杨乾察觉到,扭头看了眼周雨薇,又看看附近漆黑的山林,一拍脑门,无奈道,
“瞧我,我都忘了这大晚上、你一个姑娘家的,总不好一个人下山。
你啊,也别跟着我进去了,你现在是康复的关键时期,回去好好养病,断不能有差错。”
周雨薇本来就想趁机跟进去,但被杨乾这么一说,她也不敢了,怕成为杨乾的累赘。
周雨薇悄悄吐了吐舌头,瞧着杨乾喊来那俩守门的驻北军,吩咐将她送回家后,这才拽了拽杨乾的衣角,依依不舍道,
“那、那你保证,一定治好我哥哥。”
杨乾交代完驻北军后,他转身揉揉周雨薇的头顶,笑吟吟点头,
“救人治病是我的本职,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去救他,你别担心,快回去吧。”
周雨薇轻咬嘴唇,微微颔首后,在驻北军的护送下,恋恋不舍离开。
直到周雨薇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林子里,杨乾这才收敛起笑容,转身往营地里走。
然就是这么一转身,杨乾余光无意间瞥见,就在刚才他和周雨薇所站之地附近,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杨乾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摸摸下巴,留了个心眼,继续往营地里走。
杨乾并未直接去最大的帐篷,而是去每个帐篷检察一番,又去放置药材的帐篷里检查过后、确保一切无误,这才抬脚往最大帐篷走去。
去的路上,杨乾心里一直盘算着到底如何治疗重症,青霉素是必需品这不用多说,但要是能用梅花点舌丹缓解他们的症状,说不定能匀出研制青霉素的时间。
等杨乾来到最大帐篷前时,就听里头传来交谈声。
声音很小,杨乾听不大清楚,只勉强听得出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和年轻人汇报,
“……平安……回去……”
杨乾在门口等了会,想等里头的人聊完后再进去。
未料,里头谈话声戛然而止,那道苍老声再度响起,却是同杨乾说的,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
杨乾一挑眉,能听出此人声音浑厚有力,怕是不简单,应当是个比周叔还要厉害的练家子。
杨乾轻咳一声,淡淡道来一句,
“叨扰了。”
话落,他掀开帐篷门帘,信步而入。
待进去后,杨乾抬眼看去,入目的是一木质屏风,将最里头的
床遮得严严实实,屏风旁,候着一位身穿短打、头发花白的老头。
老头动作有些古怪,他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搭在屏风上。
乍看下,这老头和寻常街上的老人没什么区别,唯独那双眼睛,目光如炬,朝杨乾看来时,让杨乾心里一紧,后背泛起一丝寒意。
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就仿佛被什么野兽盯着一般。
但很快,老头低下头,侧过身,面无表情说道,
“你就是长生县的杨大夫?进来吧,替我家主子看看。”
杨乾只觉周身那紧迫感陡然散去,这若换做寻常人,怎么着也得后背出虚汗、双腿打颤,犹如劫后余生一般。
杨乾却并无这些感觉,反倒心里对这老头好奇起来,难不成这个世界、真有内力这一说?
武林高手之类,不是空穴来风?
但他们怎么修习的,内力又是怎么聚集、怎么使用的,他们的生理结构是不是和正常人……
就在杨乾胡思乱想时,屏风后传来低笑声,
“杨大夫怎么不进来?老周,莫不是你吓到杨大夫了?”
被称为老周的老头,他一脸费解瞧着杨乾,
“回主子,杨大夫这模样,可不像是被吓到……”
话未说完,杨乾回过神,他双眼放光、冲着老周拱手,笑呵呵道,
“这位周、周先生,我替你主子看完病后,能给你看看么,你瞧着身手了得,似乎会点功夫……”
杨乾这话一落,帐篷里陷入死寂。
屏风后的人不说话,老周也是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杨乾。
杨乾这才惊觉氛围有些奇怪,他不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这一遇到稀奇事就把正事给忘了,莫不是惹人生气?
杨乾赶忙道歉,
“抱歉……”
未料,他话还没说完,屏风后的男人笑了起来,只不过听得出他很虚弱,笑声里透露出疲惫,
“有趣有趣,杨大夫果然和调查中所言一般,非同寻常,
老周,你这下能放心了吧,杨大夫乃是性情中人、断不会是那装模作样之人。”
等他说完,老头这才把背在身后的手收回,杨乾这才发现,老周背在身后的手上、竟然捏着一把细针。
而老周搭在屏风上的那只手,也藏着一把泛着幽蓝光芒的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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