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要手帕做什么?哦,我倒是忘了,咱们谢大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莫不是花看得多了自己也想做朵娇花。”
江厌:“这倒是不难,但就怕勇毅侯会举着棍子打断你的狗腿。”
重明面色涨红:“哎哎哎!不带揭人老底的啊!”
不就是他打赌给千金阁那个赌鬼之后,按照赌约穿着女装回了趟家,然后躺在他爹床上还被他娘发现了吗?
要不是他跑得快,何止要被打断腿,估计他爹能把他打残。
沈寂轻笑一声,嗓音温润:“这里有些冷,不如我们进去说吧。”
重明立刻附和:“对,你病了可就不好了,虽说头儿不缺这些破药材。”
江厌转身走在前面,已经懒得再给他脸色:“破药材?光说你常拿的九龙鞭,把你卖了都买不来。”
重明当即闭上了嘴,他没钱,兜比脸还干净。
另一边,知许喂沈宁禾喝完药,趴在她床边无声地落泪。
看着沈宁禾从崖上坠下时,知许在心中将顾璟骂了千百遍。
前世也是这么一场刺杀,沈宁禾从马车上坠下,顾璟接住了她却没料到马会发狂,生生踩断了沈宁禾的右腿。
知许死死咬着下唇,她家郡主嘴上不说,但她知道郡主连喝药都嫌苦,哪里受得了这个罪。
沈宁禾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又病了一场才缓过来。
她醒来时只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她身边,口中还有一股散不去的苦味。
沈宁禾哑着嗓子:“知许,我想吃蜜饯。”
知许慌忙擦了擦泪,扶着沈宁禾坐起来又将早已备好的蜜饯和温水端过来。
沈宁禾看了眼屋内烛光:“我睡了多久?”
知许道:“郡主睡了半日,现下已经是亥时一刻了。”
沈宁禾身上的衣裳早被知许换了,一身藕荷色冬装,江厌那件火狐皮大氅就挂在一旁的竹架上。
她在嘴里塞了两个蜜饯,披上斗篷拿起大氅便往外走。
知许劝了句:“郡主,夜深了外面还下着雪。”
沈宁禾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独自出门没什么关系。
这小半个月里,她最高兴的一件事是知许告诉她,在她来云泽山的第二天,顾璟那个癫公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从宣政殿外的长阶上脚滑滚了下去,断了三根肋骨,还折了两条腿一条手臂。
本朝皇子过了十五无论封没封王都能进宣政殿听政,且都要出宫,由皇帝划下一块地给他做皇子府。
顾璟现在还在自己的三皇子府里躺着,下不了床。
沈宁禾心情颇好,道:“那你拿个汤婆子给我,躺太久了想出去走走,不会走远的。”
知许无法,又听沈宁禾说:“不用你跟着。”
沈宁禾抱着汤婆子走出房门,风雪声让她脑中清明了些。
这几日昏昏沉沉,她梦见了一些书中的事,又或者说,是以书中的沈宁禾视角,梦见了一些事。
沈宁禾的脚步快了些,沈寂师从云明子,对占星卜卦也颇有涉猎,或许能为她解惑。
外头雪并不大,只是日夜都不停歇。
绕过几处回廊,沈宁禾远远就瞧见,沈寂屋中并未点灯。
沈寂只要在屋中,无论睡没睡,灯都不会灭。
沈宁禾的脚步顿了顿,刚要回去,沈寂的声音自右侧传来。
“姐姐。”
沈寂被重明扶着从一旁的小路上走过来,重明一手扶着他一手撑着伞。
见了沈宁禾,重明也不意外,视线时不时扫过后院。
沈宁禾看向沈寂:“去哪了?”
“方才带朋友去道观求一求姻缘,他说道观求姻缘似乎很灵。”
重明的面具已经摘了,他生了一双邪魅多情的眼,嘴角挂着笑,透出一股妖冶。
沈宁禾看着他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这分熟悉从何而来。
沈寂指尖点了点重明的手,示意他去后院看看江厌,又对沈宁禾道:“姐姐找我何事?”
重明一动不动,江厌才不需要他去陪,他要跟沈宁禾搞好关系,江厌就不敢再欺负他了!
沈宁禾垂下眼睫,江厌与重明都和沈寂相识,这云泽山也少有外人来。
那么她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可怜弟弟,似乎不像表面那样无害。
原书作者将大量笔墨放在顾璟身上,沈宁禾拿到的剧本,其实很鸡肋局限。
沈宁禾看向沈寂:“你知道你师父去何处云游了吗?”
沈寂摇头:“不知,师父他向来走到哪便是哪,不过,他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月。”
沈宁禾也不急:“那你可知道药王谷?”
这回,不等沈寂开口,重明凑了过来。
“安和郡主,药王谷半月前便告知江湖,要闭谷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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