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流小说

23. 阿佛洛狄忒

是夜,黎念独自躺在大床上,睁着困倦的眼睛失眠到了破晓时分,直到加量的褪黑素终于起效,才意识飘渺沉沉睡去。

她再次不可避免地梦到了那个燥热难耐的傍晚。海云7897,左引擎火警,反复折磨她的梦魇连续几晚上演。

但是这一次,梦里出现了谢持。

他作为技术支援工程师随同飞行,观察机翼情况之后来到驾驶舱门口,只留下了短短两句话。

“可以安全降落,别怕。”

“念念,我一直都在。”

黎念从来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一直到晌午时分被电话吵醒。

第一反应看了眼时间,上午11时。她竟然奇迹般拥有了超过两位数的睡眠小时。

再看来电人,不是送惊喜的签派员,而是她亲爱的母亲黄丽娟。

黎念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坐起身,清了清嗓子,假装自己已经醒过来很久:“喂,妈?”

黄丽娟那边听起来有点吵,除了鼎沸人声,还有车轮重重击打铁轨的轰鸣,耳朵都要摩擦出火星子。

“黎念!怎么还在睡懒觉?真把自己当无业游民了吗?你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一天到晚在那里躺起,像什么样子?”她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尖锐,有种毫不在乎他人感受的霸道。

黎念强打起精神,音色清亮:“没有啊,我刚刚在运动,没有看手机。妈你找我做啥子嘛。”

黄丽娟现在心里十万火急,根本没有闲心戳穿她的谎言。

“搞快点来火车站接一下你妈,我马上就要走拢京城了。刚刚问那个服务员小妹儿,她说现在都开到啥子保定了。”

“人家才不是服务员……”黎念嘟囔道,旋即大吃一惊,“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管求那么多,记得来接我哈。反正你妈是摸不到方向的,京城那个七倒八拐的地铁太吓人了,把我整丢了咋办嘛。”黄丽娟笑得很是爽朗。

黎念听得云里雾里,挂断电话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味半天才想起来忘记问她最重要的事情了。

“喂!你在哪个站下啊!”

京城的火车站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黎念刚来这里求学时有过惨痛的经验教训,倒了四班地铁哼哧哼哧跑到西站才发现车票上写的是南站,于是又急匆匆赶过去,最后还是错过原定计划被迫改签。

再过几年,京蓉两城都拥有了双机场,走错方向的乘客越来越多。

黎念作为飞行员竟然也被家里的亲戚问过,为什么去同一座城市不能同时在首都和大兴都停一停。

呃。

黎念在西站南广场出站口接到黄丽娟时,对方刚从自动扶梯走下来,正拎着印满花花绿绿广告的购物袋左顾右盼,背上还背了一个扎眼的太阳神鸟双肩包。

前段时间蓉城召开国际体育盛事,给全城居民发放周边礼品,黄丽娟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别人秀出来的照片,羡慕得三天两头拉着黎念唠叨。

终于轮到她们这个郊县时,黄丽娟满心欢喜,把包背上便再也舍不得脱下来。

“妈!”黎念冲着她招招手,小跑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布袋,“都不准备个行李箱啊,这么多东西好难得提噢。”

比想象中更沉,不知道一个个袋子里面都装着什么。

黄丽娟活动了一下肩膀,用拳头敲了敲最酸疼的部位,嘴里絮絮叨叨:“给你带了点豆瓣海椒,还有我自己卤的鸭脑壳鸡翅膀,拿回去自己学着弄饭吃嘛,不要总是点外面那些外卖,你都不晓得有好脏得。

“你老人婆都跟我说了,小谢已经回京城了。你们两口子在一起的时候该多研究一下厨艺,增进增进感情。日子就跟那个炉灶一样越烧越红火。”

黎念放了一只耳朵只听个大概,没完全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她心不在焉地领着黄丽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坐上出租车。

司机师傅没走高速,直接拐进了二环。汽车沿着护城河行驶,一路上经过许多古朴庄严的老城楼。

京城近些年空气质量治理得不错,遇上大晴天时,一望无际的湛蓝像极了海水被打翻,稀薄的云朵便是那腾涌的细浪。

黄丽娟不顾车里开着空调,直接把窗户打开,任凭热风灌满车厢、吹拂在长满黄褐斑的脸上。她眯着眼趴在窗框处,像是动物被舔舐毛发一般享受自然的馈赠。

“还是京城好,到处都亮韶得很,天都好蓝哦,一点都不像我们那边灰蒙蒙的,”黄丽娟操着一口方言,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诶?黎念,那个房子是啥子喃?”

她上一次来京城还是若干年前黎念刚上大学时。但由于时间紧迫,黎念赶着要回学校军训,母女俩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四处逛一圈便仓促分别。

黎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她们正要穿过桥洞,头顶斜上方是京城中轴线上的永定门。

当然这是查地图才知道的。

“嘿——”黄丽娟用随身携带的塑料扇子敲打她的头,“你娃白在京城待这么多年,全都打水漂了嗦。”

黎念捂着头,假装吃痛地叫唤一声:“妈!你去天府广场都不晓得要坐几号线,你还好意思说我。京城这么大,我又不是每天都睡在天安门城楼里头。

“况且机场都远到冀省去了,我平时忙得来瞌睡都睡不够,哪有时间进城耍嘛。”

“死女子硬是嘴犟得很,说她一句要顶我十句。”黄丽娟翻了个白眼,自觉没趣便不再同黎念争辩。她靠着座位不一会儿便熟睡过去,断断续续的鼾声时而响起。

黎念不知道黄丽娟昨晚在火车上是不是偷牛去了,居然比她飞完大四段还能秒睡。

等到出租车停稳在地下车库里时,黄丽娟又一秒清醒过来,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打开车门迈出腿。

“走哇。”

“耶?这是哪?!”

黄丽娟进入阆园的夸张反应,相较之前的朋友三四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趿着备用拖鞋在每个房间里留下足迹,嘴里不停发出啧啧的喟叹声。

不过黄丽娟也看不太懂装修的细节,只觉得黎念之前一个人住在这里实在有些浪费,现在即便加上谢持也显得空荡荡的。

都说房间小才有利于聚气,她要真撞到鬼了都没人来帮她。

“你娃看你这个衣柜子哦,”黄丽娟揪着黎念的耳朵把她拉到衣帽间,“都结了婚的人还这么没收拾,别个小谢都没有意见啊?”

黎念前几天并没有仔细整理,而是把散落在外的衣物一股脑儿地塞进柜子里。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拉着黄丽娟便要离开:“没什么好看的,妈,你先去客厅坐一下。”

“不对,”黄丽娟眼睛一眨不眨,脚底像抹了胶水叫人怎么也拖不走,“你男人都不回家的吗?怎么一件衣裳都看不到?”

她的眸光锐利如鹰隼,扫视过的区域寸草不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黎念!”

-

黎念不情愿地带着黄丽娟出现在建国门外大街的本帮菜店里,刚走到门口,耳朵就快被黄丽娟的碎碎念磨出茧子。

“啊呀……亲家母找的这是什么地方,我都有点不敢进去了……

“你说他们得不得嫌我土啊?我们这些乡坝头来的,啥都不懂,好笑人嘛。

“看起来就好贵哦,吃一顿但怕我个把星期的营业额都戳脱了……”

黎念现在总算明白,自己喜欢用劳动报酬等价换算花销的毛病是从哪里耳濡目染来的了。

穿着素净旗袍的年轻服务员目不斜视,嘴角噙着轻柔的笑意,将二人毕恭毕敬领进包房里。

彼时残阳斜照,透过镂空的纱帘滴滴点点落在松软的地毯。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女人穿着黑色半袖和米色伞裙,齐耳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让人瞧不见一缕银丝。

周珮文正端着茶盏浅啜,瞧见黎念和黄丽娟现身,连忙抚平裙摆,阔步上前迎接。

“亲家母!稀客稀客!念念也来了。”

周珮文亲昵地挽住黄丽娟的胳膊,领着她坐到上首。

黄丽娟刹那间感觉凳子上像是放了盆炭火,烫得她坐立难安,挣扎了两下就站起来,哆哆嗦嗦道:“哦哟,我不敢坐上把位的,你来坐嘛。”

周珮文但笑不语,让服务员帮忙撤掉多余的沙发椅,只余四张,看不出高低尊卑。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宴,除了夫妻俩和各自的母亲,再无旁人参与。虽然谢持给周珮文说的是紧急加班晚点到。

本来黄丽娟出门前还带了一罐自己亲手制作的豆瓣想要分享给亲家,现在却遮遮掩掩地把套着塑料袋的玻璃罐一脚踢到桌子下面,说什么也不愿意摆在台面上。

“你看你,好爱你女儿哦,一听说念念出了那么大的事,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周珮文的嗓音如泉水淙淙。

和一般的川省中年人不同,她的普通话发音极其标准。但她未曾刻意抹消乡音的印记,必要时说起蓉城方言依然是有板有眼的,足以抚慰黄丽娟的紧张与局促。

黄丽娟干脆不去拗那撇脚的椒盐普通话,放宽心了说:“她一天到晚就让人不省心得很,尽喜欢干些危险的事情。看嘛,差点就遭起了。”

黎念早已听腻烦了这些陈词滥调,从包里摸出手机开始摆弄,漫无目的地在各种应用程序之间来回切换,也没有看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哪有嘛,黄姐你真是太谦虚了,”周珮文仍是笑意盈盈的,“念念有多优秀我们这些长辈还是看在眼里的。

“小持以前就跟我说过,要培养出来一个飞行员有多么不容易,尤其念念还是个女娃娃,受的苦比别人不知道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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