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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或许行动能够让全世界知道,我的在意。
——题记
“你认为金钱能够买到快乐吗?这种事情,不可能的吧?购物是挺快乐啦,可是一旦完成了整个消费的过程,无聊的感觉还是会涌上来,让你一下子明白快乐和满足是多么虚幻不实的东西。”
女孩子大大圆圆的黑眼睛烦恼地眨了眨,弯弯的柳叶眉也苦闷地蹙在一起。她望了望长椅另一端的小孩子,无意识地吁出一口气,右手揪住耳边一缕黑亮的发丝,在指尖绕了又绕。
“……所以说,小朋友,姐姐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呢。你觉得要怎样才能保持长时间的快乐心情呢?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吗?”
女孩子很认真地求教着,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向一个陌生人、一个小孩子请教问题有多么不合时宜。而进行这番奇妙谈话的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发觉这一点。
兜帽下的小孩子似乎觉得爱丽丝的问题十分奇怪——女孩子感到兜帽下的视线向自己投来迅速而疑惑的一瞥——爱丽丝总觉得这一眼中饱含着极为微妙的意味,她有点茫然地想:
这个问题有哪里很奇怪吗?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孩子就听到小孩子不假思索的回答:“……看到存折里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增长,不就是最大的快乐吗?”
正说着,兜帽下探出了一只纤细雪白的小手,那只小手抓住兜帽前端,十分用力地扯了扯,爱丽丝错愕地望着,忽然听到小孩子有些不满地小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小朋友啊,真是的……还说自己是姐姐……”
爱丽丝诡异地沉默了两秒钟。
她决定当什么都没听到,无视小孩子的抱怨。
暮色来临,夕阳如火如荼。
傍晚的光线半是贪恋半是温柔地抚过女孩子灿烂的容颜,为她饱满甜美的脸颊涂上一层艳丽的金红色,黑亮的长发也被毫不吝惜地增添了一抹明媚的光辉,与许愿池里的硬币一样闪闪发光。
而女孩子对自己的美丽一无所觉。
娇嫩红唇咬着薯片,黑亮眼睛在光线中不自觉地睐起,女孩子眉目如画,神情似愁似怨。她想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想着“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想着“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也想着“今晚家里煮什么菜呢”,想着“姐姐的生日礼物要送什么好”,想着“今晚有时间去看七实吗”,口中还记得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斗篷下看不到正脸的小孩子聊天。
女孩子的脑海中装着许多许多的东西,多得连她自己都会感到稀里糊涂,跟眼前的夕阳一样迷乱而温暖。对爱丽丝来说,这个夕阳如火的傍晚,在许愿池边遇到的小孩子,跟许愿池本身一样充满了奇遇的气息,不需要任何言语就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她满脑子都是浪漫的念头,根本不打算知道小孩子的名字、身份、长相,把这个小孩子当做一场绮丽的都市奇遇,也就很足够了。
兜帽下的小孩子几乎有问必答,爱丽丝又是毫不吝惜金钱的人,根本不在乎付钱的要求,不知不觉便问了他许多问题,还拍了一张合照。唯独有一件事,小孩子展现出一种非同寻常的坚持——无论爱丽丝怎样开价,对方都没有答应给爱丽丝看兜帽下的脸孔是什么样子。
不是说没有什么不能卖的吗?难道是她的开价不够高?
这样一想也真是奇怪。爱丽丝心里嘀咕着,忍不住又去看兜帽下的半张脸。大概是爱丽丝的视线太专注了,斗篷下的小孩子,再一次拽住兜帽,往下方有意识地扯了扯,又扯了扯。
不要再扯啦!再扯都要掉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嘛!
爱丽丝一时无语。她只看得到兜帽下小巧的下巴,倒三角形的小嘴,双颊两个靛色小倒三角刺青。唉,需要挡什么呢?遮遮掩掩的,不觉得很奇怪吗?爱丽丝心里疑惑极了。
她张了张嘴,脱口而出却是一句让她自己都完全料想不到的话:“……小朋友,我们以前,见过吗?”
你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呢?后一句话在喉咙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我问这话干什么呢?这和我又没有关系。爱丽丝叹了口气,对自己摇摇头。而且,这种话,唉,感觉就像是街头最庸俗的搭讪一样嘛,说出来感觉好丢脸的。
很明显不可能见过吧?如果之前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孩子,我怎么都不可能忘记的。爱丽丝想着,多少有些后悔,连忙改口:“抱歉啊,小朋友,我好像对你说了奇怪的话……”
“——真像血的颜色。”
兜帽下的小孩子有点突兀地打断了爱丽丝道歉的话。女孩子有些疑惑地住口,望了望他,又望了望天边的夕阳,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夕阳如火如荼,的确很像血的颜色,然后呢?“……时间不早,我该走了。”
稚嫩的声音继续说道,有种旁若无人的感觉。
“咦!等等!我们还在聊天——”但是,爱丽丝的话对小孩子的行动毫无影响。兜帽下的小小身影再次漂浮起来,随着对方一句简单礼貌的“再见”,整个人就像是幻影一样消散在爱丽丝的眼前。爱丽丝盯着长椅另一端忽然变得空荡荡的位置,呆了好几秒钟,才有点迷茫地说出未完的话语,“而且……刚才聊了那么多……我还没有刷卡呢……不要紧吗……”
忘记让我付钱了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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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爱丽丝心里有多少疑问,对方不在场也没有任何用处。刚好绘麻打来电话,女孩子只能立刻收拾东西滚回家。今天是6月29日,再过3天就是绘麻的生日了。
临近生日,还是听话一点,别惹姐姐生气比较好。
关于绘麻生日这件事,爱丽丝早就考虑过礼物的问题了。之前觉得送给绘麻一套公寓比较划算,不管是私人居住还是出租都派得上用场;环游世界也不错,绘麻连水族馆都喜欢,更不用说其他国家了,而且这个项目很多人都挺喜欢的;当然,这两个礼物其实都是爱丽丝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她也不知道绘麻会不会喜欢。剩下的时间并不多,需要她尽快做出决定。
星期二这一天,爱丽丝好不容易才决定先买一套公寓存放在绘麻的名下。她通过银行方面的介绍,很快在吉祥寺找到一间价格适中的公寓购买下来。这间公寓所在的地段、交通情况、居住环境等等都很适宜,就算绘麻不喜欢,爱丽丝想要转手也非常容易,而为长线投资,毫无疑问正在逐渐升值中。如果不是公寓的所有者急需资金周转,爱丽丝不一定能这么顺利入手这间公寓。
之后,爱丽丝以最快速度办好相关手续,在这期间毫不吝惜金钱的花费,终于,在星期四到来之前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妥当了。由于绘麻是未成年人,公寓最终托靠在一个信誉良好的基金名下,在绘麻成年时,自然会有律师告知她这份财产的存在。至于现在,为了避免吓到绘麻,她还是送一份普通的礼物比较好,例如绘麻一直很想玩的几个游戏——绘麻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星期四的早晨,爱丽丝第一时间向绘麻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她今天难得早起了。绘麻感觉到妹妹这份心意,脸上掩不住开心的笑容。抱住了妹妹,绘麻柔声说:“对我来说,最好的生日礼物是,每年都能够听到爱丽丝对我说,姐姐生日快乐。”
爱丽丝微微涨红了脸,羞涩地回抱住姐姐。
两人甜甜蜜蜜了好一会儿,才携手下楼。
走到起居室里,兄长朝日奈右京忽然神情微妙地告知了绘麻和爱丽丝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的第四个哥哥朝日奈光,将会在今天下午回家。朝日奈光在电话里说,他这次回来,有几位外国朋友跟他一起也到了日本。他希望两位可爱的妹妹不介意他的朋友也来参加这次生日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