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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贾母就让贾赦、贾政、贾珍、贾琏等去寻武学师傅,凤姐儿则抽空把水月庵的事情回给了杨郁离。
“这事儿如今也不好说,毕竟水月庵和众多官宦人家都有往来。算了,我们也不用去管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们败露不过时间问题而已。我们只远着她们就是了。她们倘或来了,只略给些香油钱就罢了。若是彻底撕破脸,说不得会引人注意了。”
“我也是这般想的,昨儿个刚听说时候气得我都想拆了那藏污纳垢的破地方。后来想想却不是我们一家的事,关系到多少人家的名声呢。就按太太说的办吧,左右不过几十两银子的事。”
待杨郁离把此事回了贾母,贾母又惊又怒,水月庵算是彻底被荣府隔绝在门外。
后来,凤姐儿抽空把这事儿告诉了秦可卿,秦可卿才骤然惊觉秦钟已经和智能儿搞在了一块儿,气得她恨不能效仿贾敬打贾珍那般把秦钟打个半死。后又思及老父年老有病,不敢相告,无奈之下顾不得秦钟年幼,只得买了个识文断字的绝色丫头来,给了秦钟当通房。幸好此时秦钟与智能儿尚在郎有情妾有意并不曾有肌肤之亲,秦钟得了新人也就把智能儿放在一边儿了。那智能儿见荣宁两府再不准她们师徒进门,以为是自己和秦钟的事败露,也不敢再去找秦钟。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荣府这边,过了几日,湘云家里人来接,杨郁离让人说:“过几日就是老爷的生辰了,让大姑娘跟我们热闹一日再回去吧。”
见杨郁离发了话,贾母自然熨帖,她本也想着让湘云多住几日的。她娘家亲戚说起来也不少,格外喜欢湘云,除了湘云本身的性格,无非是怜惜她父母双亡,且现在的史侯夫妻的做派让她看不上眼。不过一个女孩儿,充其量多陪送点嫁妆,就那么容不下?
结果贾政生日这一日,贾家再次得到好消息,元春升为贤德妃了。这才真是举家欢欣、阖府欢腾。
元春升婕妤的时候杨郁离未能进宫相见,这次升为妃位则肯定要进宫了。当下贾母、杨郁离、邢夫人、尤氏俱都按品大妆了,杨郁离现在已经升为了四品诰命,面子上比以前好看些。
一行人进宫先去见过皇后,然后就见到十来年未见过的元春。杨郁离免不得得装着难过,与元春抱头痛哭一番,述说十来年的思念之情。及至归家,贾政谢恩也已经回来了。说起每月逢二六之日要进宫见元春,杨郁离虽觉得麻烦,但想到人家当女儿的在那么个地方苦熬数年,如今好不容易出了头,自己不去见也是不忍心,况且其中还担着因果,所以以后都勉为其难地去了。
因天家准许嫔妃省亲,很快地贾赦贾珍等人都操持着盖起省亲别墅来,贾政却最不耐俗物,因此只是偶尔听听,具体的事情都安排了贾珍、贾琏办理。凤姐见此不免心中有些按捺不住,被平儿劝了几次,连平儿也骂了起来。
杨郁离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平儿,摊上凤姐这么个主子难得还如此忠心又善良,人又聪明周全,唯一的缺点大概是有些软弱,不过也因着软弱,才能受得了贾琏凤姐两口子的磋磨,还能不失本心地同情弱小。
凤姐听到杨郁离叫自己,以为是有什么差事给自己,兴冲冲来了:“姑妈叫我有事?我看大家伙都这么忙,就我自己总是歇着,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杨郁离心说贾家的这些男人但凡有一个如凤姐这般爱理家管事的,原著中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败落。“彩霞,给你二奶奶个垫子,扶她坐好。”
又对凤姐道:“我才说了你几天,就又忘了?你现在手里的事情也不少,还想揽多少差事?非得把自己累出个好歹来,才后悔?”
凤姐这才去了兴头,低头听训。
“我听说,你这两日连平儿都骂上了?我一个做姑妈的,不愿管你的房里事,所以长久以来看着你对平儿欠妥,也都忍着没说,就想着日久见人心,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可我发现哪,你有时候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这几年来,琏儿有多收心,你也该知足。至于他和平儿,我是你姑妈,怎么样也不会愿意让姑爷冷落你反倒宠丫头。可是,你既然在这方面亏待了平儿,就该在别的地方贴补出来。她是奴才不假,可不是每个奴才都有她的忠心和才干,又是从小伺候你的,怎么也该为她想下。”
凤姐被说得红了脸,只扯着手里的帕子。
杨郁离见凤姐说到夫妻之情也有这般小儿女情态的时候,不免一叹,世间女子除却像邢夫人那般的情况有谁不在意丈夫有别的女人呢?就是在修真界,那些侍妾成群的男修还不是会被大多数女修看不上,总觉得从人品就落了下乘。也因此她虽可怜平儿,却并不会在这里给平儿争取权益,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平衡。现在她要管的是凤姐对平儿过于恶劣的态度。
“你从小就好强,跟着你的人换了多少拨儿,就剩下一个平儿,有能为帮着你不说,还事事为你着想,这是多么难得,你还不多拢着她些?既然不愿把琏儿分出去,那就分些钱财出去,让她也有所依靠。平时对她也多亲热些,方是你们主仆多年的情谊。”
说完拿出些东西给她:“这是给你的,你挑些分给平儿吧。”
凤姐红了眼圈:“我也知道平儿的好,心里待她也亲切,就是有时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又道:“姑妈说的我都记住了,我娘去的早,实在没有人教我这些。”
她说得倒也是实话,王家虽是高门大户,无奈她父亲不是个有出息的,又去世的早,偏偏哥哥又只知玩乐指望不上,生性好强的她便有了各种逞强显能之心。王子腾夫妻对她虽不错,终归隔着一层,说得多了更怕让人诟病,因此养成了她不拘小节的性子。
看惯了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杨郁离很不习惯她哭天抹泪的,耐着性子劝了几句,就让她走了。
转眼又到了入宫觐见的日子,上一次是谢恩才去了那么些人,平时也就她一人进宫了。毕竟贾母年纪大了,宫里规矩大,出出进进的折腾她也受不了。况且母女之间更为亲近,旁人不好打扰也是人之常情。
上一次来人多,许多话不好说。这一次元春就老神仙的事情仔细问起了杨郁离。元春身为贾府嫡长女又在宫中浸淫数年,自然不是傻子,自己先后两次晋升,父亲也升了官职,这其中说没有老神仙的原因,谁信呢?
杨郁离神识一扫,就知道宫里多少人在盯着这里,等着她的回答呢。当即笑道:“当初实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福缘,恩泽贾家如此之多,如今只盼着他老人家早日得证仙途。”
元春又问及杨郁离是否和老神仙见过面,杨郁离均摇头否认:“不瞒娘娘,老神仙每次都来去无踪,最多是有声音出现。听东府珍哥儿父亲说,他也再没见过老神仙面了。不过,他似是听老神仙曾念叨一句要闭关什么的,有些话可能是仙人仙语,他听了竟不能懂得。”
见此,元春再不多问,转而说起宝来:“我刚进宫的时候还是那么小,现在得有这么多高了吧?”
抬手比了比,又说“一晃,妹妹们也都大了。”
再说的无非宝读书怎么样,妹妹们平日如何过的之类闲话了。
听说姑母、姨父去世,元春又是一番唏嘘。她是知道母亲不喜姑母的,见母亲言谈中对黛回护颇有几分意外;她察言观色的功夫精深,而杨郁离也没有很隐藏自己的态度,是以元春很快发现她对薛家的不喜,不免吃惊。
十余年未见,母亲真的改变了很多呢。
临走之前,杨郁离给元春留下了每张一千两的银票共二十张,足够她一段时日的花销了。
再说林如海上京后,先是进京面圣,因他在盐政上干了几年,颇得圣心,升任了户部尚书。因林家世居苏州,京里仅有一处别院。早在林如海回京之前,已有家里下人过来休整旧宅,只是一开始不知道此后常驻京城,只收拾了一个院落出来临时住宿。此番圣旨下来,林家顿时忙乱起来。说不得,杨郁离得亲自过问,尤其现在凤姐怀了身孕,不宜动身,只好她亲自帮着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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