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流小说

35.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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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薛宝琴,确实是书中极出色的一个人物,但若是说她强过黛、宝钗,却不见得。在原书的世界中,贾母说是极喜欢宝琴,都动了把她许给宝的心思,后来听说有了人家才罢。其实,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先不说为一个大家子的老太太,会不会呼啦啦就上赶着人家姑娘说亲事不恰当,何况宝琴上京是为了待嫁这件事薛家没有任何隐瞒,随便一个下人都知道,贾母若想知道不费吹灰之力。说到底,这是贾母在和王夫人表达一个态度:我就是看不上薛宝钗当宝的媳妇!此时已经冬天了,再过一两个月就过年,过了年,宝钗至少十七岁了。都已经这个年纪,却没有半点说亲的意思,打的什么主意,昭然若揭。而贾母,已经失去了荣府实际的管理权,无法之下只能以这种方法表达自己的反对。

如今,宝黛二人婚事议定,杨郁离为贾家带来不可估量的好处,贾母乐得对薛家表达善意,所以一向对宝钗不错。此时,宝琴来了,虽是喜欢,却也不会超过黛、湘云等人,所以待她只比另三人略亲热些。

因说起众人上课的事,贾母想起柯柔来,一时安置了男客,对鸳鸯道:“快让人叫柔丫头过来,把两位先生也请来。”

又对众人道:“我们给家里的女孩子们请了两位先生,这柔丫头是卢先生的女儿,比起这几个姑娘略小了两岁,和我们四丫头同年,两个丫头最是要好了。”

等柯柔并两位先生来了,互相见过了礼。贾母方道:“难得我们府里这般热闹,今天柔丫头也别回去了,就在四丫头处住几日吧。”

柯柔之前也留宿过,因此卢先生客气客气也就答应了。他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男女之防本没有勋贵人家讲究,再者柯柔年纪小且是和惜春同住,园子里又有长者,对柯柔来说并无妨碍。毕竟小户人家没有那许多房间,有客人来还不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对于来了这许多的姑娘,宝无疑是最高兴的一个,尤其是是黛回来了。因见众人都去安置了,他便跟着黛回到潇湘馆。黛最是了解他,也不答话,只听他一个人在那里念念叨叨,叫紫鹃、雪燕收拾东西,又叫过春纤给贾母、杨郁离、邢夫人送东西过去。

林府一共就林如海和黛两个主子,好些内宅妇人所用之物林如海根本就无心打理,因听说贾府这两年迎春、探春都在学着管家,便与女儿畅谈一番。知道了杨郁离也时常把女儿叫到身边,与几个姐妹一道教导管家之道,尤其是今年以来还专门请了宫里出来的女官教导,心中极为满意与感激。在黛回家的时候,府中诸事也都让管事的两个姨娘都报与黛知道,有些事情还要让黛裁夺,后来见黛果真裁夺有度,心中更是喜欢。所以这一次回来,便让黛带了不少好东西答谢众位长辈。

再说杨郁离回到荣禧堂,叫过钏:“把雪褂子、大衣裳,拿几件出来,给薛、李三位姑娘每人一件,邢姑娘给拿两件吧。另外,以往给姑娘们做衣裳时候多做的那些,拿几套冬天的衣裳出来,也都给邢姑娘送去。”

特意嘱咐钏两句:“给邢姑娘的衣裳多,你拿不了,就叫个嘴严些的婆子和你同去。记住了,莫要张扬,姑娘家脸皮薄。你就跟她说,这是园子里住的姑娘们都有的,都是亲戚,莫要客气。”

钏点点头拿着东西出去了,心里感叹自家太太心地越发好了,连大太太的娘家侄女儿都照顾到这个份儿上。又一想,太太心善于她们这些丫头而言,不正是天大的好事?金钏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换在别人家,只怕不被打死也被赶出去了,太太却给了机会。看到自己姐姐现在没有了丝毫的轻浮之气,她心里也踏实了。只要自己姐妹一心伺候好太太,不肖想不该想的,不愁将来没个好前程。

到了缀锦楼,迎春正跟着岫烟归置东西。她虽与邢夫人不亲,但见岫烟温柔祥和,却又摊上那样的父母与姑母,不由同情,因此便更关切了些。

钏与迎春问了好,把拿来的东西都交给邢岫烟的小丫头篆儿,又问东西归置的如何了,却见平儿亲自带了人来送些摆放之物。

平儿见钏在这里,余光瞥见钏带来的衣物,心中暗暗吃惊,面上仍是一片得体笑容:“二奶奶原想亲自过来看看邢姑娘,大哥儿却闹起来了,非要找奶奶。”

不过是客气之言,岫烟依然谢过了,又请众人坐。

钏道:“太太还等着我复命呢,邢姑娘远道而来只怕也累了,早点收拾好歇息吧。”

平儿与钏一同出来,悄声问她,钏一想既然平儿看到了,肯定是瞒不过去的。索性低声把杨郁离的话说了一遍,“太太不让张扬呢,怕邢姑娘不好意思。”

平儿最是伶俐不过了,也极为心善,点头叹道:“是大太太的亲侄女儿呢,却不见大太太送点东西过来,连问都不亲自问的,只告诉我们奶奶两句话罢了。亏着咱们太太心善又大度,寻常人家,即使有心相帮,怕大太太多心,也不好插手的。”

钏笑道:“知道姐姐一贯最是怜贫惜老的,才跟姐姐说,太太其实还怕邢姑娘被家里那些势利眼的小姑奶奶看轻了,所以才使我来看一遭,也是瞧瞧二姑娘这边的丫头是什么态度。可好,二姑娘这几年也立起来了,有她关照着,想来那些小姑奶奶不敢太过分。”

家里下人什么样儿,平儿最是清楚不过,闻言也是苦笑:“不是我说她们,前几年连二姑娘都敢欺,还得说司棋那丫头烈性,秀菊也有几分泼辣,才没被那奶嬷嬷奶嫂子狠欺了去。还是太太处置了那老婆子,好些人才消停了。”

二人说着说着出了园子,就分手别过了。平儿回到家里,把事情与王熙凤一说。凤姐笑道:“这也是邢姑娘的福分,虽说摊上这么一家子亲人,却碰上我们菩萨一般的太太。罢了,咱们以后多看顾着些吧。横竖一个做客的姑娘家,看着也是一个省事的,不过生活中多照料一些。这点子东西,咱们家还是不愁的。回头你看看,咱们有那不穿的却还比较新的衣裳,给那小丫头两身。”

平儿点头,太太再是心善,也不可能关照到一个下人身上。两人不过感叹几句,凤姐就又让平儿打点起拜访自家兄长的礼物来。她的兄长王仁此次也是与那几家一同上京的,只不过自家在京中有屋舍,所以并没随众人来投靠贾府。

钏回去报与乐杨郁离,杨郁离叹道:“可惜了的。”

钏还以为她说得是邢岫烟,却又听她道:“这样的人品,配个正经人家的孩子也是配得上的,偏偏被拘在这里,也是命不好。”

钏心口一跳,恍悟这是说的平儿。见杨郁离再无他话,她便退下了。只是心里还在琢磨着杨郁离的话。一般人看来,一个奴婢,能成为主子的通房丫头实在是好命了。可把平儿的事情往深里一想,开了脸这些年,也不过是个姑娘,连姨娘都不是。就算是姨娘,以二奶奶的善妒,又能有多少好果子吃?而琏二爷一贯好色而无能,也看不出对平儿有多好。平儿能有如今的局面,全是她委曲求全又有一身人情往来、处理琐事的本事才挣下的,想当初二奶奶身边的几个陪嫁丫头就剩下了这么一个。就像太太说的,小户人家的当家奶奶都未必有平儿的本事。

再说薛宝琴住到了蘅芜苑,里里外外看过了,对宝钗说:“姐姐的爱好倒是与原先在家时有些改变。”

宝钗笑道:“到底是亲戚家,哪能全都随心而为。在咱们自己家,纵然什么都不摆,素净成雪洞,不妨事。在别人家里,要有亲戚来看见,倒显得亲戚家对咱们不好似的。”

宝琴点点头:“还是姐姐懂得多。”

宝钗笑笑,心中却道:哪是我懂得多?还是姨妈教导,才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薛姨妈此时也在,关照着丫头们收拾好宝琴的住处,回来叮嘱道:“你就和你姐姐安心住在这里吧,贾家的姑娘、表姑娘们都很是和善,与你姐姐都和得来,想来你们能玩到一处。你哥哥年龄大了些,却不适合再来这里了。以后若要见面只管往我那里去,也不费事。”

宝琴一一应了,想起这家有那么多的同龄人,心中对在贾府的生活也期待起来。

宝钗道:“正好哥哥出去了,家里没个男丁,妈总是不安心,这下可好了。妹妹在我这里,妈再不用惦记。”

这时又有人报杨郁离给宝琴送了大衣裳来,众人就停了话头,看起衣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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