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小骨的人虽近在咫尺,但她的心却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很想伸手去抓住她的心,再也不要松手,但他不能,他知道越是那样小骨就离自己越远。他能做什么,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杀阡陌离去的背影。
东方彧卿再清楚不过,此时白子画的内心比谁都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高兴。上一世自己处心积虑,甚至搭上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性命,就是为了刺痛白子画的心。如今看着他心痛不已的样子,自己却反倒有一丝怜悯之心。什么仙,什么魔,无论地位有多高,无论功力有多强大,也无论骨子里有多高傲自信,在感情面前都只是一界凡人。
“尊上,尊上。”
云隐他们见事态已经平静下来,赶紧赶了过来。
“尊上,掌……,额,香儿姑娘,东方,既然大家都已经没事了,不如先随我们去大殿休息。云隐见大家都僵在那里便先一步说道。
“不必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
白子画说着起身要走,但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他转头对云隐他们说道:“香儿姑娘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还烦请各位照顾好她。”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额,对了,姐姐,云隐哥哥那里有我们需要的惜骨兰。”
东方彧卿也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了,也许这个才是最适合说的话题。
“啊……是,我移植了很多年了,就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开花。”
云隐赶紧接道。
“什么,是真的吗?”
香儿一听到云隐的话精神的好像从来没受过伤似得。“快带我去看看。”
香儿说道。清风,清扬也很惊奇,自入山以来,他们也只是听说,自己也从未见过此花。一行人跟随云隐再次来到小木屋,屋后有个小花园,正中间盛开着一朵蓝的发紫的花朵,金色的花芯使得此花在园中如此的显眼,枝叶上的刺已悉数退去。众人皆惊呆了。
“老夫没想到此生还能看见这仙草开花,足矣,足矣啊……”清风感慨道。云隐也没想到,此花竟然在掌门来的时候开放了,他知道这一切一定是天意。他小心地采下此花,双手捧到香儿面前说道:“香儿姑娘,此花本该属于你,我代表蜀山弟子奉上这惜骨兰,希望它在你手中能挽救更多的人。”
香儿将惜骨兰妥善地收好,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她顾不得什么伤痛,随云隐一起给媚儿的坟头上了柱香,拜别了两位师伯,便与东方彧卿一起朝山下走去。东方彧卿知道,他们此行是要去蓬莱仙岛采集天露圣水,来蜀山的路上曾听骨头说过,必须将这蓬莱圣水注入惜骨兰的花芯才能发挥此花的药效,而这也仅仅是个开始。
“东方,你知道姐姐为什不在蓬莱先采了圣水再来蜀山”香儿边走边问东方彧卿。
“姐姐是想考我啊,那就且听东方娓娓道来吧。这蓬莱仙露乃晨露圣水,采集后半个时辰若不使用便会化成袅袅轻雾纷飞殆尽。所以姐姐才不远万里地从东海跑到蜀山,又从蜀山跑回东海。”
东方彧卿说完自信地笑笑。“不过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得加快速度,赶在日落前就能到达前方的番瞿镇了,你身体不便,我们不能再像来时一样露宿野外了。”
东方彧卿认真地说道。香儿见东方彧卿什么都知道,心里甚是佩服。
“好,姐姐今天就随你住客栈去。”
香儿摸摸东方彧卿的脑袋说道。
临到夕阳西沉的时后,二人已赶到了番瞿镇,此时他们已累得筋疲力尽,随便寻了一家客栈便住下了。待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午时了。“怎么这么吵啊?”
香儿听见阁楼外像是围了很多人一样,她一面叫醒东方彧卿,一面朝窗边走去。街上围了好多人,不远处有人在前面敲锣带路,后面跟着一队身着衙门服装的人正押着三个年纪不大的出家人往这边走来。围观的人赶紧让开了一条路。香儿赶紧拉着东方彧卿跑到了楼下,挤进人群想看个究竟。这三个小和尚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每人身上都挂着镣铐,像是犯了什么重罪。
“这知县老爷又抓人了。”
人群中有人议论道。
“是啊,这个月都第三次了,哎,可怜了这些僧人了。”
一个老妇人无奈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衙门为什么要抓他们?”
香儿向旁边的人询问道。东方彧卿害怕香儿再遇到什么危险,一把拉住她,叫她不要再问不该问的事情,赶路要紧。香儿哪里是能劝得住的,她平生最恨倚强凌弱了,何况那些僧人年龄那么小,定是受了什么冤屈。她叫东方彧卿回客栈等他,自己则继续追问围观的人。
“听说是知县老爷家闹鬼,这些僧人都是叫去给他的爹超度去的,好像是没起到什么用,县老爷一气之下便把他们都捉去大牢了。不过,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免得惹祸上身。”
围观的人劝诫道。
“天下竟然有如此不公平的事情,哼。”
香儿气愤地追着那队人去了衙门,东方彧卿也赶紧跟了过去。香儿跑到衙门大门口使劲儿地敲着鸣冤鼓。
“谁人鸣冤?”
一个衙役开门四下望了望,见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儿,理都没理就关上了门。香儿气得脸都黑了,她叫东方彧卿拿块石头砸门,自己则继续敲鼓。片刻之后,只听衙门内有人大喊带他们进来。香儿带着东方彧卿径直走进了府衙。她看了一眼知县,惊得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怎么,怎么,是你?”
知县也半晌没回过味儿来。
“你,你不是那个和我一起参加调香比赛的读书人吗?我问你,那些小僧人犯了什么罪你要抓他们。”
香儿没想到当日那个一心想求及第之道的人竟然当上了知县。“哼,当初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果真如此。”
香儿想着,眼睛直盯盯地看着知县。
“额,姑娘,姑娘,你误会了。”
知县赶紧跑到香儿跟前解释道。
“我也只是想抓他们解解气,我给他们南介寺敬了那么多香火钱,如今我家有事,这些破僧人却一点用也起不到。知县补充道。
随后,知县把香儿和东方彧卿带到了厢房,向他们讲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原来那次调香大赛他虽然没有选上,但是幽若给每个落选的人都送了些银两,他拿着这些银两四处打点了一下竟然中了进士,虽然最后只落得个七品知县,但也算是家族的荣耀了。那以后,他便把年迈的父母接到了府里想让他们二老享享清福。可是好景不长,因他判案得罪了山匪,那些贼人伺机报复,将他爹砍死在衙门门口。知县讲到这里不由地哽咽起来。
香儿听了他的诉说方才得知他叫曲樘,对他的遭遇也有些同情。
“那后来……”香儿有些疑问。
曲樘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我发现爹时他已身首异处,我派人到处寻找,几日后才在一口枯井中找到了爹的头颅。当晚我梦见爹一直跟我说他是个没人要的人,他还说什么没人给他报到证,他哪也去不了,说是不久就有人来取他的魂魄,他害怕,他叫我救他。”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个梦,第二天便叫人将我爹的尸体入了棺椁。可是第二天一早尸体便又回到了原处,晚上他又托梦叫我帮帮他,他说他想轮回,他不想被当做孤魂野鬼收走。直到现在我爹尸体还停在院子里,始终不合眼啊。”
“我找了好多僧人替他超度,可是还是帮不了他啊。”
曲樘无奈地说道。
香儿听了曲樘的叙述甚是觉得不可思议,曲樘见他们有些迟疑,便带他们来到了后院,院内没有设灵堂,只是简单地支了个棚子,只见那曲老爷子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床板上,头颅和身体明显已经分开了,“怎么又是这样?昨天我亲自命人把我爹的头和身体缝合起来了。爹……你让儿子该怎么做你才能安息啊?”
曲樘说着呜呜地抽泣起来。东方彧卿走到尸体旁,想替曲樘的父亲合上双眼,正如曲樘所言,无论怎么使劲曲樘父亲的眼睛都是圆圆地瞪着,表情万分惊恐,似乎立即就会被当做孤魂野鬼抓走一样。东方彧卿摇摇头说道:“那山贼你可捉到?”
“哎,不瞒您说,起初我就是想着要替我爹报仇,早已将那山贼就地正法了,可,事情不是这样啊,不知道那阴间为什么不收我爹啊?”
曲樘叹了口气说道。
“那些身首异处,死于非命的人城隍爷确实是不会给他报到证的,想入轮回的确很难。”
东方彧卿说道。
“这位小兄弟知道此事?”
曲樘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可有什么办法?”
香儿跟着说道。
“办法是有,不过恐怕又得麻烦圣君大驾了。”
东方彧卿说着,看了一眼香儿。
“圣君……”香儿顿了一会儿,虽然没有正面问过杀阡陌的身份,但在七杀殿的那段日子,时常会听到魔徒们这样称呼他。“你是说哥哥,当真他有办法?可是他受伤了啊。”
香儿担心地说道。
“姐姐,你太小瞧你那哥哥了,那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据我所知,酆都的阎王跟他可是老交情了,要个什么报到证应该不成问题吧。”
东方彧卿很自信地说。
“啊,此话当真?香儿姑娘,曲樘替爹爹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爹,不然他老人家灵魂永远都不会安宁的,你我相识一场,求你看在我的一片孝心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吧,求你了。”
曲樘说着便跪在了香儿面前。香儿赶紧扶起曲樘,虽然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并不是很喜欢,但想起自己也有爹娘,看在他难得有此孝心的份上就帮他一次吧,香儿想着,取下手腕的骨哨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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