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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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莺不跟假面们住在一起，尽管与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她依旧不是假面军团的一员。四十年来为适应现实生活她换了很多身份，如今在一家中国功夫馆当门生，这个便宜的寓所也是道馆里的师父介绍给她的。

由于东西不多，钱财也基本交给海燕保管，她没事就出去转悠不着家的习惯也依旧保持着，如今灵力有限，在现世基本用人类的交通工具做代步工具，为了调查经常背着行李几天不在公寓，这里基本也被假面们划'势力范围'，隔三差五就会来'巡视'，是以门是虚掩时她并没有在意。

应该是哪个家伙走时忘记关门了。

回到住的地方第一时间是赶日番谷去洗澡，她自己脱下运动外套扔在沙发上，在家里只穿一件运动背心。黑色布料紧绷绷地贴着姣好的身体线条，灵力缺失反而帮助了她白打的精进，以至于腰线愈发完美。

她径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早已换了新的保鲜盒，上面贴着字条。天莺拿出饭盒，揭下盖子上的字条，上面罗列着全是她喜欢的食物。

看来海燕哥来过了呀，天莺勾起笑。

不管她在不在家，海燕哥都会做好饭菜送过来。因为知道她不是一个会做饭的人。

猛然从浴室里发出一声惊叫，天莺跑过去，只见木桶、肥皂盒、毛巾悉数被砸出来，同时被扔出来的还有日番谷。

“靠，你想对我进行性骚扰吗？流氓！”

从浴室里窜出一个人来，她以飞出的塑料桶为遮掩，飞身猛踹过来，外套绑在腰间，白色t-恤上印着自己的大头像，背后背着一把斩魄刀，见日番谷挡住她的飞踢，她勾起笑，对日番谷扬眉：“最近的矮子都有两下子嘛！”

听到矮子这个词，日番谷炸了：“够了，谁是矮子啊！你自己还不是一点点高！”

天莺：“日世里？”

日世里扬眉看她，抛着手中的洗发露说：“哦，天莺回来了，莉莎呢？”

“她回店里了。”

天莺顿了顿：“拳西哥不是让你去采购物资吗？”

闻言，日世里侧头切了一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摆摆手：“我可不会去人类的商店挤在一群秃子间做着秃子们热衷的事，他们是找错对象了。”

“所以，你就把我的生活用品全部搬空了？”

天莺食指在日世里背着的大竹篮上一绕，因为有个好哥哥，天莺的生活用品总是齐全崭新，海燕甚至会估算着妹妹的消耗进度布置这间天莺独居的公寓。

自从现世兄妹相逢后，他对妹妹到了近乎溺爱的程度。

“反正海燕知道了会帮你补齐的，这就是你跟莉莎去接的人，你的心上人？”

原来她一开始就知道日番谷是谁，日世里搂着篮子离开之前对日番谷勾起挑衅又刺眼的笑，充满了敌意的目光在少年身上一晃，点评：“一点也不配嘛。”

然后一溜烟消失在门口。

天莺关上门，回头看少年沉着脸站在原地，解释：“日世里是这样的性格，人类和死神她都讨厌，并不是只针对你。”

“她的话无关紧要，我在意的是——'莉莎'、'日世里'、'拳西哥'、'店里'，”他碧眸望过来，像狠狠撞进天莺心底一般：“这就是，我缺席的四十年你所缔结的人际圈子吗？”

欲言又止，他最终还是选择拿了毛巾进入浴室洗澡。

日番谷觉得陌生，假面的多数人对死神都不会持友好的态度，但他并不会多在意他们的评价，让他在意的是这些人在他和天莺之间形成的屏障。他初到现世，而他们已经在现世生活了许多年，交流着他听不懂的信息，甚至他不甚明白的语言。

甚至在来之前他对天莺现在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仿佛又回到了他身在流魂街而天莺在瀞灵廷时的状态，甚至比那时还要糟糕。

洗完澡后的日番谷穿着松垮的浴袍，他坐在沙发上，任由天莺窝在沙发里一点点地拿毛巾擦拭他的头发，他讨厌吹风机的声音，于是天莺只拿毛巾一点点揉搓那些挂着水珠的发丝。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两人间，是天莺常用沐浴露的香味，温暖的手指擦着头发时偶尔会碰到颈间敏感的皮肤。

日番谷垂眸，哑声道：“别擦了。”

“还要一点点，幸亏头发比较短，到时候在太阳下甩一甩……”她话还没说完，少年扭过身抽走她手里的毛巾，猛然将她压在沙发里急切地索吻。

不同于此前任何一次吻法，舌尖蛮横地侵入以前从未进入的领域，哪怕因莽撞被牙齿边缘割伤也在所不惜，他略重地啃咬天莺的嘴唇，连着呼吸也跟着急促，可身下的女孩只是温柔承受，甚至还会回应一二。

日番谷五指扣进身侧的垫子中，扯出絮子来。

他抬起头来，碧眸泛着幽静的冷光。天莺无言地注视着因感到受伤害而情绪外泄的少年，抬起双臂抱紧了他，无言以对，实在是无言以对，她只有在他耳边呢喃：“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更加不愿失去，因为喜欢你，所以会低估你的能力，因为喜欢你，所以想把你排除在危险之外。

“那么，”少年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道：“告诉我你假死的目的，以及怎么失去灵力，还有‘拳西哥’是谁，一点点地讲给我听。”

两人交流完信息已经到了傍晚，日番谷对她的灵力如何被封，又为何潜在现世调查有了个更清晰的认识，而天莺才知道日番谷居然能看得见蛟流罗，并且据此很快怀疑到蓝染身上。

日番谷：“应该是因为王印的关系，除了蛟流罗，我还看得见别的处于解放状态的斩魄刀，蓝染对他斩魄刀的陈述引起了我的怀疑，不过，让我确定他有问题的是他的死亡。”

蓝染被破坏了锁结和魄睡，最终被自己的斩魄刀一刀穿胸，一刀定死在东大圣壁上。可是日番谷不仅看到了他的尸首，还看到了尸首之下发动状态的镜花水月。

主人已死，镜花水月如何能发动？

但蓝染比他下手更快，四十六室捉捕命令传来，日番谷干脆将计就计来到现世。在尸魂界或许蓝染能完美地将自己隐藏于暗处，但现世可不一定。雏森被紧急送入四番队医疗部，日番谷走之前已经布置好结界，也拜托松本照顾，所以不必太担心。

可天莺这里更让他坐立难安，他听朽木白哉说了个大概，天莺怀疑现世有蹊跷，而且狮谷原纯也藏身现世。

【我将是完整的我，但不再是以前的我。】

狮谷原纯取回斩魄刀后一定变得更强了，而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以前的他不会伤害天莺，但‘完整’之后就不好说了。

必须得在天莺身边守护她才行，就算到达现世后获取了假面们的情报，得知他们都是实力强劲的一批人，他还是认为自己应该亲自守护天莺，毕竟蛟流罗解放后可以迷惑任何人的感知而辅助原纯绕过任何人悄无声息地行动，而发动斩魄刀后只有自己能看得到他。

“蓝染用了什么方法将矛头对准你？”

“他找人假扮我袭击京乐，抢夺假王印，又设计让我……”让我伤了雏森！日番谷垂下眼帘低声道：“让我背负‘杀他’之名。”

“没他快很正常，他既然将抢夺王印的罪名扣在你头上，应该那时候就怀疑王印在你体内，这个罪名一扣下来根本百口莫辩，可是为什么呢，”天莺摸着下巴沉吟：“他目标不在王印，却还让大虚过来抢夺它，我一直没有想通。”

日番谷提起王印时她不可避免地一僵，立马意识到少年已经解开了身上的秘术，这证明他现在远强于她。

是哦，她捧着脸，偷看身侧的少年，长得也好像更俊朗了。

日番谷瞥天莺一眼，却悄然避开与她视线相撞：“可能是后来又不想要了吧。”

天莺还不知道那时袭击他们的人形虚是狮谷原纯，如果知道的话，会不会后悔当初用王印救他？

如果有机会重新选择的话，她会选择原纯还是他？

“你反应有点奇怪，”天莺扭头仔细观察日番谷的神色，想了想提出疑问：“日番谷冬狮郎可没有那么好假扮的，冰轮丸也没那么好复制的，还用它砍伤了一个队长，你是不是在心里有人选了？”

她提出疑议那一刻他的身子瞬间紧绷，可现在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意识到不可能所有的都瞒住她，日番谷沉声道：“啊，可能是草冠。”

他还记得草冠的死，记得无数把刀锋贯穿草冠身体的样子，记得在他身下汇聚而成的血泊。

他曾经想要安葬他，可是草冠被那些灵压压迫得尸骨无存。

这世上除了草冠，谁还和他一样拥有冰轮丸？

王印具有强大的活性，甚至可以依据使用者的意愿在濒临死亡的瞬间挽回将死之人的生命，这个说法他是听过的。

那么是王印救了草冠吗？可草冠为什么在蓝染那一边？

天莺抬臂勾住少年的脖颈，抬头亲吻他的额头，仿佛在说不要怕一般。她隐约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把草冠的死归咎于自己的错一直压在心头，就算对方现在是来找自己复仇他都毫无怨言。

——是我抢走了他的冰轮丸。

——是我夺取了他的性命。

就算她现在对他说再多‘不是你的错’，他也不会听进去。

于是天莺抬手将十指插.入少年柔软的白发内，主动蹭上他温暖的唇。

日番谷双手撑在天莺两侧，埋头接受她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