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碧瑶回了鬼王宗，不知不觉间过了一年，这一年每日除了练功和时不时的与鬼王宗四大护法交手锻炼外，碧瑶最常做的事情便是蹲在鬼王的书房里看书，鬼王书房里倒是收藏了各门各派不少的的秘籍宝典，正好趁着日子清闲，好好研究。
因她身份特殊，除了四大护法，她并不见外人，这样潜心修炼下来，尽然突破了清第八层，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张小凡时候，张小凡兴奋不已，尽然比自己突破清第二层还要来的高兴。
这半年来，两人几乎每天都要通过镜子联系，感情丝毫没有减退，这日，碧瑶修炼完功法，发现已是深夜，然而平日里早该出现的张小凡却不见踪影。
这还是这半年来第一次，碧瑶变了变脸色，张小凡的性子她知道，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怕她担心，才不联系她的。她皱紧了眉，再也无法淡定，手一挥唤出了墨雪剑，就要往青云方向飞去。
“瑶儿，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
一个雄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碧瑶楞了一下，抬头一看，却见是鬼王站在门口，夜风习习，吹动着他的发丝，隐约间看见几缕白发。修真之人寿命比一般人长，但并不是长生不死的，原来不知不觉间，岁月还是在这枭雄身上留下了痕迹。
鬼王走到她面前，看着已经出鞘的墨雪剑，眸色一沉，随即又调侃道：“让爹爹猜一猜，瑶儿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一定是为了见什么人,恩，很重要的人”他顿了顿，笑道：“该不会是青云门的那个傻小子吧。”
碧瑶和青云门张小凡的事情，这一年多鬼王略微知道一些，但他一开始只以为女儿年幼，只是年纪相仿，聊得来，才关系比一般人亲密些，然而见女儿现在的举动，鬼王不禁怀疑之前的猜测，莫非女儿是看上他了？
“谁，谁，担心他。”
偷溜被抓包，碧瑶又羞又囧，只是嘴硬道：“我，我不过是想出去走走，回来一年，都还没有出去过，怎么？不行吗，爹爹？”
鬼王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直到碧瑶受不住移开了眼，他才慢悠悠的踱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幽幽道：“没有最好，不要怪爹爹没提醒你，你们正魔有别，倘若有一日，他知道了你得身世，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不能，至少目前的张小凡不能，他的心太干净了，对于正魔两道分得太清楚，碧瑶突然感到心底一阵发凉，自已一直以为只要陪在他身边，他的目光就一定会在自己身上，然而现在，他的目光虽然在自己身上，前提却是自己同他都是青云门的，是正道的弟子。
鬼王走到她身边，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拍拍：安慰道：“瑶儿，你若真喜欢，那爹爹也不反对，只要你有本事让他来鬼王宗。”
不，他不会来，也不该来，前世加入鬼王宗的血公子鬼厉、鬼王宗的头号战神，满目戾气，好杀噬血到了令魔教中人也惊心动魄的地步，“炼血堂”里，那人身上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仿佛是从他的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一般，是她永远不能忘记的。
她宁愿他那个简单单纯的张小凡，而不是鬼王宗里阴狠萧索得血公子鬼厉，碧瑶闭了闭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轮回了一个世界，他和她之间还是有那么遥远的距离。
生命至少有一次，该为了某个人放弃自我，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拥有，只求在最美的年华遇见你，明明这么告诉自己，可事情到如今，自己却是做不到了。
鬼王看了她一眼，道：“你要回去，为父也不拦你，只是你自己要想清楚，我们和他们终究是敌人，”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却正是前世碧瑶贴身武器伤心花：“这是为父炼制的法宝，名唤伤心花，本来想过几日你生辰在送个，你带着吧。”
说着，转身离开。
碧瑶默然无语，看着鬼王的背影消失了，咬了咬唇，挣扎了半天，但心中担心那人的想法还是占据了上风，她告诉自己，只看一眼，远远的看一眼，不让那人知道。
却说张小凡今日很是倒霉，因为兄弟林惊羽的关系，被师傅打成重伤，而这都没什么，最让她真正伤心的却是师姐田灵儿那句“你再练也比不上我齐昊师兄。”
短短的十三个字，却字字诛心，他并不在乎田灵儿说了什么，而是想着，连一向疼爱她的灵儿师姐都这么说了，会不会有一天，碧瑶也告诉他，他比不上其他人，张小凡全身一震，本就失了血色的面容，更白了几分，连田灵儿什么时候了离开都不知道。
山雨潇潇，他仿若未觉的走入雨中，闭着眼，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衣衫，可那又怎么样，在冰，在冷得雨水，又怎么冷的过心里的那个破洞，他知道自己很傻，田灵儿不过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可是那短短的十三个字，却还是入一柄利剑，直直插入心底最深处，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碧瑶，碧瑶，你再那里？
雨水顺着发丝低落，一滴两滴，在地面上汇成了一股小溪，张小凡就这么直直的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身。
张小凡睁开眼，细雨中是一个女孩子，一身碧绿色的翠烟衫，黑发似墨，肌肤似雪，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顾盼间翩若惊鸿。
碧瑶？张小凡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心乱如麻，那于雨中缓步而来的女子，便是他倾尽一生的温柔也想要守护的，哪怕为她受伤，为她而死，他也绝不后悔。
这一刻，一眼万年。
这一晚，仿佛就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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