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流小说

22. 蚌藏珠宝物从天降 母子情对坐话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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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贾芸这里好容易得了一点空儿,歪着便睡了过去,一时间呼吸均匀,如梦似醒。身在飘忽时,忽一点头儿点空了,脖子一酸,忽悠一下便醒过来。方才一直在远处摇摇叽喳的声音也清楚了些,原是有人在外头说话。

贾芸正揉眼睛,展窄腰健背伸着懒腰,就听门口有小幺儿小心翼翼说道:“芸二爷可醒了?”

贾芸犹揉着肩膀,声音略紧,半呵半语说道:“怎么了?”

那小幺儿便推开门来,躬了身子向贾芸道:“有个哥哥来回,说那边院子里验货的老先生们都要哭了,紧着请二爷过去。”

贾芸听了倒笑了,下了炕来,把青藤缸子内温着的茶壶提出来,自倒了半杯茶来解渴,咽下一口茶水觉心气通顺了些,笑道:“哭什么,早起见那一袋子东西似是假货都没哭,这会子倒哭了。”

那小幺儿还忙着赶上来要给贾芸倒茶,贾芸放下茶杯说不必,理理衣衫就往抱厦那边来。刚到了院子里,日光已晴,明光如潮,云遮两三里,倒是个好天气。便听得抱厦内有声音道:“这东西只在咱们几十年前当小学徒时,略听老师傅说过,再想不到这辈子真能见到的。”

贾芸听这话有缘故,便进门来,刚进门儿便见摘星等小厮在一块儿探头瞧着屋里,悄悄儿说着笑话,又闹又乐。便走过去在他们身后道:“什么事这么乐,说给我听听。”

小厮们见了贾芸,忙端正了站好,只见摘星挠挠头笑道:“也不知老先生们怎么了,只管哭起鼻子来了。我们瞧着有趣,倒像是老先生又娶了老媳妇似的,再想不出能有别的什么事儿能这样高兴。”

贾芸噗嗤一声儿笑了,给了摘星一个榧子吃,笑说:“胡说八道!快出去,站在这里闹什么。”

摘星忙拉着小厮们一窝蜂跑出去了。贾芸便到了里屋,那两个验货先生正拿着一颗晶光璀璨的珠子啧啧称奇,眼镜片子上犹有泪滴,哭着笑着摩挲不停。

李贵正站在门边,忙给贾芸让座倒茶,又笑向两个老先生道:“先生们别哭了,让爷们看见成个什么样子。”

贾芸只觉滑稽,也不坐,只背着手儿在两人旁边弯腰细看,指着他们手上东西道:“这难道是个辣子不成,熏了二位,只管催下泪来?”

两个验货先生忙把东西小心翼翼放在一块上好的蚕冰丝帕子上,给贾芸瞧。那帕子本是白莹莹质地光软,衬得那珠子约有拇指盖儿大小,光辉剔透,如冰似,夺人眼球。

贾芸见了,只觉眉目清凉,从眼睛一直清爽到脑门儿上去。便弯了腰近前细看,口内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两个验货先生拍手笑道:“我们一见了这东西,万想不到的,一时连老脸也忘了,就哭起来。这是一颗最上等的人鱼涎,学名叫‘月华珠’,俗称只叫‘鲤王泪’,是人鱼涎中最大最亮的一种。”

贾芸听着,眼神儿只在这颗珠子上,绕到炕桌边坐了,听两个老先生继续道:“鲤鱼常食水中杂草,经常带了许多河泥、流沙、碎晶、金粉等杂物入腹,经鱼油消化包裹,极难得成一颗大的,又被完整吐出。因此这物儿便唤‘鲤王泪’,那人鱼涎跟鱼没有关系,原是产在水内的天然香珠子,只这一种真真是鱼儿弄出来的阿物儿。”

贾芸把鼻子凑近一嗅,本是睡到半路惊醒过来了,犹有些昏沉,这一道香气儿竟似清风一般,将体内杂尘吹了个干净,清爽到连眼睛都亮亮的。心道果然是好东西,便笑问道:“既是这样的好东西,就单独拿出来,妥善装起来了,去问琏二婶子怎么办。”

验货先生笑说:“若果真把这一样东西送了寿礼,比其他一切东西都要有面子。是贵而难得的东西,可见咱们府里的真心。”

另一个又笑道:“别的人鱼涎配着香烛海灯烧,取其香气养雅修身,用一次融化一点,一般只能用个四五日。这‘鲤王泪’消融得最慢,这一颗大小差不离能用一年,又是好东西,又是省劲儿的。”

贾芸也想不到有这等好东西,不禁略沉思了,想起当日买断了货物回来时,那西域人特特地赶上来与自己说的话。只记得那领头的西域人名叫沙利罕,还说日后有了空子要再与贾芸交接等语。也不知这“鲤王泪”是他无意中混在货物里带出来的,还是他真有些什么路子?若是如此,今后少不得是个妙宗儿,这人丢不得。

想了片刻,便起身向老先生们道:“你们是懂行的,怎么样能把这东西全须全尾儿不差分毫地装好,你们也知道。这事儿要回了二婶子知道,那就只有一句话:这东西要是没了,你们这人也没了,那时才真正要哭的。”

两个验货先生忙答应了,用帕子把那珠子包起来,忙忙地去找桂花蕊香油漆过的上好紫檀木大匣子出来。

贾芸看着他们把那“鲤王珠”收了起来,又在册子上单独取出一页记了这一项,忙完后已快午错了。这里李贵便请贾芸留下吃饭,笑道:“二奶奶传话来了,给二爷准备了一桌子客饭,这会子放在二门内花厅子里头。二爷辛苦了这几日,却连一顿热饭也没好生吃得,这个道理断然没有的。”

贾芸心里却是念着母亲做的菜了,因笑道:“你们别忙,我还有些事,这就要回家去。若是二婶子有什么话找我,只管去叫我就是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贵又留了留,见贾芸整了衣衫就要去,便亲送到角门外,看着人去了。

这里贾芸绕回家来,进门便见炊烟淡淡,翻炒声微。一股子油烟香气飘进鼻翼,能闻见芹菜的清香和油盐味儿,正是母亲的手艺了。不由一笑,进了屋来,他母亲果然正在灶上炒菜,探头笑道:“昨儿回家就倒了睡了,没等做梦,又被叫了出去。”

贾芸一面脱了衣衫,换上一件家常穿的水墨色粗麻掐襟儿对褂子,进了厨房帮他母亲。因笑道:“母亲还说呢。今儿一早忙忙地叫我进去,说是有一袋子假货。我把那些个石头子敲开了一看,却更是一种好东西。那里两位验货先生又哭又笑的,这会子正拿了宝贝去供起来呢。”

他母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自去切肉,口内笑说:“前儿你带回来的银子我都收好了,今儿取出一吊钱去买了二斤肉来,给你炒个芹菜吃。你也是个穷酸命,口味也不高贵,打小儿只爱吃这个。”

贾芸帮着他母亲翻锅,笑道:“我吃芹菜清爽,便是山珍海味也不如自己喜欢。”

母子两个一面说笑,一面做了些菜出来。贾芸母亲又拣了几个新蒸的烫面馒头来,摆了小炕桌,烫了一小壶小米酒来,给贾芸解乏。贾芸和衣坐上炕垫子,与他母亲相对而坐,窗棂晴光沾雾,照亮着些细小浮尘。旧年贾芸母亲亲手剪的窗花还贴着,有些破了角儿,但依旧麻利爽美。

贾芸和他母亲都盘腿坐了,贾芸拣了个莲花弹绒枕头给他母亲靠了,先给她夹了些菜。又热热地喝了半杯酒,酒香菜香暖气如雾,一派小家生计惬意景象。

贾芸母亲给儿子夹菜,因笑道:“如今家里也有了贴补,你也不必这么忙了,还紧赶慢赶整日往那边去。觉也不好生得睡,还没到二十岁,就开始践身子了。”

贾芸笑说:“母亲说得容易,眼前儿倒不是求营生做那般简易的事儿了。前儿琏二婶子说了,日后多有烦难,还要找我。这就是一件大的人情,不是单纯办事拿银了。”

他母亲便叹道:“当日外三屋没分出来时,大家一起过活,那凤哥儿我也是瞧着长起来的。她从小儿就很有些杀伐决断,不肯让人,就是打个沙包子都要当先的。如今身子也单弱,撑着那么大个家,且不说杂事一筐子一筐子的,只说那家里从上到下有一个人是省心的?她也可怜见的,要松手也松不得了。”

贾芸饮了口酒,些许酒露沾着唇,晶莹莹衬得肌肤如,叹道:“母亲看得通透。我见了几回二婶子,虽说声口刚断,十分要强,背地里的烦难也没人知道的。如今她跟我说了那样的话,已不是办多少事拿多少分例的事儿了。”

他母亲见他心里明白,便又给人倒了半杯酒,说道:“我的儿,你虽没上过学堂,难得心里是知事的。只怕以后事多了,人也杂了,你别改了这心就是。”

贾芸笑道:“母亲怎么说起这话来了,越发像是有几百年的煎熬,只管跟我交代这些心酸的话。”

他母亲只笑笑,看着筷子出了神,方才又夹起贾芸夹的菜来,说道:“我近日总是做梦,梦见你小时候儿,也觉心里有些难过的。总想说这些话,又怕你不中听,却到底说出来了。”

贾芸瞧见他母亲鬓边几缕霜华,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仍笑着,抬手把他母亲的鬓发顺了一顺,笑道:“这是您自己多心。好日子且长着呢,眼下我还有事求您,只有母亲最疼儿子。”

他母亲笑道:“小鬼头,有什么事?”

贾芸一面吃饭,一面从袖内取出那张花样子来,铺平了放到母亲跟前,又低头咬了一口馒头,口音含混着,竟似个年幼小子般有几分可爱,说道:“今儿去了那边府里,有人说这花样儿烦难,那么些个好绣娘也都不能,正没个计算呢。”

他母亲便拿起那花样子,对着窗光瞧了一瞧,只笑道:“我这老眼昏花的,人家那么些个灵巧的绣娘都不成,你拿来给我又怎么样。”

贾芸抬头瞧他母亲,原来贾芸母亲虽已到暮年,然年轻时正经是个齐整媳妇,如今风华犹在,眼角眉梢风韵流转,慈美可亲。贾芸心里头暖融融的,便笑道:“母亲先前扎过年画,我看那走笔花样儿竟是和这个颇有些像,便拿回家来问问。”

他母亲又细瞧了那花样子,柔光凝眸,点点头道:“确是做过这样子的,那还是几年前接了一宗儿绣出年画扇屏子的活计,要照着那画儿把娃娃、金鱼一类活物绣出神采来。倒是这样的针法,只是这花样子更细致些。”

贾芸便探身拉了他母亲的手,笑说:“虽是请母亲歇着,儿子有了出息,就再不须您劳烦了。但是这倒是一件急事儿,母亲若是能做,也解了本家儿的危急。这几回办事儿,都是二婶子许我的恩情,我也要回报一回。”

他母亲深知道理,点头笑道:“是这个道理。只是你从哪儿得知这东西来?这花样子正经是女孩儿间的活计,不能掉到你这小子手里来。”

贾芸便想起小红来,脸色微见了桃花,只低头喝酒,又装着看窗外头景色。他母亲见他不答,又追着他那张粉净净容长脸儿一瞧,噗嗤笑了,便推了贾芸额头一指头说道:“好精灵鬼儿,跟你娘还瞒得住?”

贾芸脸色微红,白容颜一点霞,抿嘴笑得促狭,只不搭腔,说道:“我何曾瞒母亲什么。”

他母亲笑道:“你不说,我就不做这活儿。横竖我眼睛有些不中用了,乐得歇歇呢。”

贾芸便把酒杯一丢,绕过炕桌来,如小男孩儿般搂了他母亲肩膀,略撒了娇说道:“母亲才还说是这个道理,我都跟人家说了有妙人荐出来能做这个的,母亲怎么不疼儿子了?”

他母亲也把贾芸一搂,摩挲他的颈子道:“说吧,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贾芸笑着坐在垫子上,犹情窦姗姗开的憨顺模样,含笑挠头,眼神儿略放空了。也是怪了,每次一想到小红,好像她就鲜亮亮站在眼前似的,婉转含笑叫着“二爷”。

他母亲见了,感慨叹了一声,又抚了抚贾芸的发鬓,眼神沉如秋水,慈爱清涟,喃喃说道:“我的儿也是长大了。有时我就像梦没醒似的,还只管把你当小孩儿。”

便也不追问了,只推贾芸笑道:“好生吃了饭去,把这桌儿收拾出来,我好做绣工的。”

贾芸忙答应了,又劝他母亲多吃了半个馒头。一时母子两个饭毕,贾芸不让他母亲动,自己将东西都收拾了,再去拿了针线筐子来。

未知贾芸母亲究竟有如何一双巧手,竟能不能做得成这细致活儿,请看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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